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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改變賈敏的命運。
許先生知道賈敏的病,有心給林謹玉放幾天假或是減輕功課,不過林謹玉倒是越來越認真,面容堅毅沉穩並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
人就是這樣一點點的長大,有些事,有些道理,生活自會教導於你。
賈敏熬得只剩一把骨頭,家中事都交到了黛玉手裡,黛玉天生感情纖細,在母親面前都只有開心的,回到房間難免傷心落淚。這般白日理家費神,晚上憂心,身子骨兒早便不大康健,一番折騰之下也病了。林謹玉沒辦法,只好同兩位先生請了假,接手家事。
先去勸黛玉,“姐姐也該放寬心,孃親本就病著,姐姐再一病,豈不是更讓孃親掛心。家裡的事我也不大懂,還等著姐姐理家呢。”
林黛玉拿帕子蓋住臉,眼淚一點點將粉色的錦帕洇溼,無半絲聲音,卻更加讓人覺得傷心,林謹玉垂淚道,“便是為了父母也該保重自己,爹爹孃親就我們姐弟兩個,真有個好歹,可叫他們二老怎麼辦?”
林黛玉的聲音細若遊絲,“我一見到孃親便難過,眼淚止都止不住。”
“姐姐快點好起來吧,我還得指望姐姐呢。”林謹玉抱著林黛玉的手擦淚,林黛玉抽回了手,嘆口氣。
賈敏的病日漸沉重,大夫都搖頭不肯再開方子,林府已經暗地裡準備壽材冥衣等物,連底下奴僕都安分了幾分。
賈敏望著兒女,只是微笑,握著女兒的手道,“黛玉就是心思太細了,你這樣去你外祖母家可怎麼辦呢?”
“女兒哪兒都不去,女兒守著孃親。”林黛玉眼圈微紅,低垂臻首,單薄的讓人憐愛。
賈敏強笑,臉龐枯瘦,只餘一雙眼睛尚有神彩,握著女兒的小手,嘆道,“真是個傻孩子,我的身體,自己知道。壽數乃天命,非人力可強求,你聽娘說,你一個女孩子,萬不能沒人教導。你外祖家雖不似從前,可是你有父親兄弟,咱們家在揚州,你去也只是親戚家作客罷了,帶足了銀兩拋費,不用賈家一兩銀錢,誰還能說出別的話來。”
林黛玉只是流淚,賈敏接著道,“你二舅母那人我最是知道,面兒上慈悲,心裡卻是個藏奸的。你去了,只要跟在你外祖母身邊兒孝敬,凡事多看少說。過幾年,你弟弟去京中備考,你們姐弟一定要相互扶持。”
林黛玉點了點頭,“孃親且放心,女兒會好好的照顧弟弟的。”
賈敏目光望過來,林謹玉忙道,“孃親,姐姐跟著你打理家事,什麼不明白呢,斷不會吃虧的。”
賈敏的去世是意料之中的事,病了這麼久,能拖半年,已經是林府的良醫良藥之功,儘管有心理準備,仍讓人悲痛難忍。
整個林府一片素白,林如海同賈敏結縭十幾載,賈敏過世,真真是痛催心肝,恨不得隨了愛妻而去。只是念著兩個孩子年紀尚小,需父親照顧教導,強撐著身子主持喪禮事宜。
一場喪禮下來,林如海形容枯槁,讓人瞧著便傷心。林黛玉又犯了舊疾,每日用藥培著。
林謹玉處理家事,還要安慰父親姐姐,忙得不可開交,便將唸書的時間挪到晚上。
許先生沒意見,林謹玉的進度已經比同齡人快很多,許多小孩子像他這個年紀不過剛剛啟蒙。照林謹玉這個速度,若是順利,出了孝正好去考童生。
“府裡的事,你量力而為罷。覺得累,功課暫且停停也無妨。”許先生畢竟是旁觀者,不過說幾句寥寥勸慰之語。
林謹玉道,“孃親不在,正當奮起,免得孃親九泉之下難以心安。先生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林謹玉夾著書便往外走,卻聽到“撲”的一聲,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彷彿被無限放大,一股腥氣彌散開來,林謹玉腦中一空,反身撲向許先生,大喊,“來人,有刺客!救命救命!”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死亡,刀劍冰涼的鋒刃似乎就要劃過他的脖子,讓他從心裡泛出一股子寒意,刺客的眼睛像極了冬日的冰,冷而硬。那一劍,快如閃電,林謹玉腳下未來得及邁開一步,劍已逼至跟前,所幸刺客的目標並不是林謹玉,而林謹玉個子又矮,只到許先生腹部,這一劍越過他的發頂,直刺許先生的頸項,一劍封喉。
許先生抱著林謹玉就地一滾,這一劍卻是偏了。刺客再揮一劍,林謹玉手一甩,袖子中的素白荷包丟向刺客,接著一道厲芒刺破荷包,裡頭灑出一包嗆鼻的粉末,淋了刺客一頭一臉,饒是刺客心志再堅也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手中劍一頓……可惜他再也沒機會刺出第三劍,在這瞬息之間,俊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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