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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介這才吃了一驚,問道:“為什麼?”
“該問您自己?”仍是沒有一點臉色。
“我不明白,請您明言!”唐介也沉下臉。
“哼,不明白,自己做的事能不明白?”
唐介也火了:“我做什麼了,莫名其妙!”
“我問您,您是不是被貶怕了,怎麼升官之後就成了啞巴?”
一句點了唐介的穴道,唐介不禁老羞成怒,吼道:“我成不成啞巴,是我自己的事,與您什麼相干!您不就是來討詩嗎,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我不能糟蹋自己的詩!”
“笑話,您怕糟蹋了?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不是顧著臉面,這種不合轍的順口溜,我早扔了。來人啦,到書房將李大人的那首油簍子找出來還給他。”
誠之的那首贈詩,確實串了韻,四個韻腳串在了兩下里:第二句“特立敢言人所難”與第六句“未死奸諛骨已寒”,押的是“十四寒”;第四句“高名千古重如山”,末句“肯教夫子不生還”,則押的是“十五刪”。寫的時候一時衝動,根本來不及琢磨。被唐介當頭一棍,誠之頓時就紅了半邊臉。本來是來出氣的,不料卻被唐介一個回馬槍殺得倒下馬來!接到那首詩時,連手也氣抖起來了,顫巍巍地朝唐介略一叉手,說了聲:“告辭!”就轉身走了。
唐介也只略一叉手,說了一聲:“不送!”身子挪都沒挪一下,幹瞅著他一直走出門去。
轉眼到了大年初一,照例三更天就要舉行大朝會。皇上得盛裝在大慶殿坐上金龍寶座,接受群臣的朝拜,禮儀最為隆重。凡有資格上殿的京朝官,全照官階大小在大慶殿裡外排好了位置,鐘鼓齊鳴,香菸繚繞,內侍們捲起了皇位前面的捲簾。大小官員匍匐在地,正要三跪九叩、山呼萬歲,捲簾的內侍突然覺著不對:皇上戴的有冕板、垂旒、充耳等等裝飾的平天冠,歪在了頭上;頭也歪到了一邊,一嘴的哈喇子順著腮邊亂流,連繡著日月龍虎的青色袞服,也叫哈喇子弄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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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三十二回(2)
“不好!皇上像是中風了!”這話,當然沒敢說出來。
還算兩個捲簾的內侍機靈,遇事不亂,趕緊將簾子重新放下,將仁宗頭上的平天冠扶正了,擦掉他嘴上、腮邊的哈喇子,袞服上的哈喇子也略擦了擦,那兒問題不大,遠在座下的官員看不清的。一切清理完畢,這才重新捲起簾子,一任官員們山呼朝拜。受完了禮,也就捲簾退朝了。仁宗通常總有幾句話要說的,今年,也只得免了。
朝上朝下本有一段距離,臣子們行大禮誰也不敢抬頭四下亂瞅,正旦大朝會皇上也有一言不發的時候,所以,直到禮畢,誰也不懷疑皇上病了。有人雖然納悶皇上一言沒發,是不高興還是另有原因,可到底也沒往深裡想,也就擱到一邊去了。
政治,比機器還要機器。機器還可以有因故停轉的時候,政治一旦運轉,就再也不能停止了。主事大臣既不知道仁宗病了,宮內的太監倒是知道,又不敢擅自做主,一切活動只能照常進行。
第一項重要活動是外事。
契丹與大宋既媾了和,也就禮尚往來了,每年春節都有使節互相朝拜。年初五,皇上要在紫宸殿宴請契丹使者;初六,則是契丹使者在紫宸殿向皇上辭行。年年如此,已成了慣例。事涉兩國邦交,自然不能隨便中斷。內侍們在紫宸殿擺好酒席,到底請出皇上坐了席。契丹使臣與陪席的兩府大臣,也都入了座。
文彥博代表兩府大臣,首先捧著酒杯給皇上上壽:“敬祝我皇萬歲、萬萬歲!”
皇上端起酒杯,笑嘻嘻地盯著文彥博,道:“好說好說!您好像悶悶不樂?”
這是哪兒跟哪兒呵?
“噌”的一下,文彥博那汗可就出來了,就差沒哆嗦了!還就是文彥博,見過一些世面,一向又是有些膽略的,定了定神,一瞅仁宗那眼神黑少白多,老半天才一輪,知道他是病了。可到底想不到回話的詞兒,只好又敬了一個禮,張皇失措地回到自己位子上。又停了一會兒,才想到叫人:“吩咐樂隊音樂再響一些,聲音越大越好!”
教坊的那些樂師聽見丞相吩咐,不敢怠慢,只管將聲音往高裡提,一堂宴樂,愣是變得跟軍陣鼓吹沒什麼兩樣了!文彥博還嫌不高,弄得那些樂手全都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丞相今兒是怎麼啦?再高,就要迸出金戈鐵馬了!”與宴的兩府大臣有注意到音樂的,也無不納悶,懷疑是樂隊有意在找吉慶!契丹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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