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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他們上書朝廷,請太后撤簾還政。呂誨還直接上書太后,請她儘快還政,退居慈壽宮,含飴弄孫,以樂天年。話當然說得特入情入理。不說請她還政,只說太后保佑聖子在先,輔政皇上於後,於江山社稷,功莫大焉!但高年之人,日理萬機,勞心苦智,實在有損於保養福壽的根本。何況,聖上已經康復,理事平和允當,太后可以高枕無憂了。幹嗎不盡早解脫政事的煩冗,裡面得著優遊歲月的實惠,外面得著謙讓賢德的美名,上順天意,下協群情?那才真是要多愜意有多愜意呢!
話雖聽來悅耳,可一上權力場,成了角色,不管原先有沒有嗜好,都難免雄起爭強鬥勝之心了。何況,太后根本就不是一個完全志向淡泊的人呢!熱辣辣地正鬥得起勁,卻被人一把拉下,說:“您歇著吧,甭鬥了!”那退下來的歲月,能踏實嗎?更不要說什麼“優遊歲月”的廢話了!
且甭說退下來,眼下,慈壽宮那日子就過得相當沉重。
史志聰長吁短嘆,心裡尤其不能平靜。“娘娘,不是奴才抱怨您。當初立嗣的時候,奴才是怎麼說的來著?立幼不立長,桑樹苗子從小育。立個小皇子,什麼不由著娘娘!您不是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嗎?!章獻明肅劉皇后垂簾能那麼滋潤,還不是因為皇上小嗎?您那麼高看劉皇后,奴才卻知道您比她不知高出多少倍!顛倒換個位置,您能做的,不比她強百倍,您就將我剮了,我也絕沒有半句怨言!現在可倒好,處處受人鉗制!奴才們沒什麼,上下總是叫人管的。娘娘一國之母,卻也不得不看人顏色,受人挾制,叫我們這做奴才的看著,心裡怎麼過得去呢!嗚嗚嗚!”
太后也喟然長嘆了:“唉,都是命,是命!命裡該有個剋星!哀家能不知道立小不立大?人前人後,話也沒少說。可也要先帝信哪!先帝也不是完全不信。皇上剛進宮那會兒,官家連理都不理他,家裡也沒人敢來搭訕,不是連個送飯侍候的人都沒有嗎?還是哀家瞧著他可憐,要你們關照他的。哀家雖不想立他為子,並不想害他性命。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又變了,官家又改了主意,認上他再不願變了!你說這不是命,是什麼?認命吧!我瞧著皇上也不是個狠的。到底咱們母子一場,他也不敢將哀家怎麼樣!不過是要哀家放權罷了。哀家放了權,一心一意只做我的皇太后,也就一了百了了。”
大宋遺事 第五十二回(3)
這話雖是不錯,可那頂多只是她可以平安無事,史志聰敢這麼想嗎?但主帥既已準備放棄抵抗,這仗也就沒法兒再打了。除了長吁短嘆哀鳴失敗,只能想別的轍,圖個自保了。
史志聰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到了新招。他勸太后道:“娘娘這一向忙,有件事情您可忽略了。我也是整天著三不著兩的,忘了提醒娘娘。”
太后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問道:“什麼事我忘了?”
志聰道:“皇后冊封,很有些日子了,可咱們大家似乎都將她給忘了!”
太后不以為然:“我還當什麼事呢,怎麼把她忘了?那是你。哀家可是時時惦記著她!”
志聰一笑:“娘娘罵的是。可娘娘有沒有想過,皇后自打冊封,朝廷賞過她多少貴重東西?平民百姓家娶房媳婦,那金銀財寶也斷斷少不了呢?咱們皇后得著什麼了?”
太后笑道:“皇后是國母,有半個國家的家當,什麼不是她的,還要什麼?”
志聰辯道:“娘娘聖明。可這是兩碼兒事。平民百姓娶媳婦,不一樣有半個家當嗎,幹嗎還要傾家蕩產幫她買衣飾等件?那叫抬舉人家,讓她進門好做人。再者,頂著半個家當,那只是個空名,只有到她手裡的私房才是實惠。天下人誰都明白這一層,所以家家都那麼認真地拆牆補牆。要是有一家不來拆牆補牆,那一家的日子一準不得安生!還有一層,這做公公婆婆的也樂得為兒媳婦張羅。”
“那為什麼?”生於貴族,長入皇宮的太后,哪裡懂得這些大道理!
“人都有老的時候。到老了,不靠媳婦,能靠誰?為她張羅,也就是為自己老的時候作地步呵!”
太后沒說話,若有所思。
志聰接著又道:“拿小家作比,太后就是皇后的婆母哪!太后您想想,您這婆母為新媳婦都做了些什麼?”
太后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問題,自然無從回答。
“而且,太后與皇后又非同一般婆母!”
“什麼不同?”
“你們是親上做親哪!在那頭,皇后是您親姐的女兒,你們是兩姨開親,親上做親,應當更比別人親熱才對。”志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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