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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一言,說丞相也是附太后的。”
夷簡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見四周無人,倒身向文應深深一揖:“多謝公公點撥!不是公公說破,我到死也難得明白!”
文應還禮不迭:“啊呀,丞相要折死我呀!”
丞相說:“禮該如此。不是您關照,到死,我都不知道是個冤鬼!”
文應說:“我心裡有數。丞相放心且去,裡面的曲折,容我慢慢給皇上說。”
文應倒也說到做到。他也確實有可說的東西,而且動的又是皇上最敏感的一根神經。
宮裡突然傳出話來,說仁宗皇帝不是劉太后的親生兒子,他的親生母親是李宸妃!敢傳這話,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仁宗果然大發雷霆,找來閻文應:“說,這話是哪兒來的?不給朕交代清楚,誰也甭想活著出去!”
閻文應磕頭如搗蒜:“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死?還怕沒你死的時候?你先告訴我,這話是從哪兒來的?”
閻文應的回答,更讓仁宗摸不著頭腦:“奴才有欺君大罪!”
“欺君?”
“陛下真不是劉太后的兒子。”
“誰是我的生母?”
“就是李宸妃。”
仁宗驚得差點兒從龍椅上倒跌下來,半晌沒有說話,跟著便撕心裂肺地號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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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二回(2)
閻文應沒有撒謊,仁宗的生母確實就是李宸妃。她原是杭州人,進宮後做了劉太后的侍女。她為人持重謹慎,頗得太后的好感。也是天緣湊巧,真宗偶然一幸,竟就生下了仁宗。劉太后不生,仁宗還在襁褓之中,就被她領去交給楊淑妃養著了。李氏雖然因為兒子有了宸妃的名號,卻永遠被剝奪了親子的權利,連說也不準說。宮裡宮外同樣因為懼怕太后的淫威,誰也不敢捅破這層窗紙。秘密,就這樣一裝裝了幾十年!後來所謂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就是由這麼點兒影子,杜撰出來的。
仁宗除了痛不欲生,最關心一件事是:自己的生母,是正常死亡,還是被害死的?
結果完全出乎意料:生母李宸妃,是照皇后的禮儀殯葬的。棺槨內浸著水銀,母親玉顏如生。仁宗心頭一塊石頭滾到地:被人害死的事,顯然純屬子虛。
閻文應不失時機,立馬替仁宗補了一課:“說起來,娘娘得到厚葬,還有呂丞相的一份功勞。”
“關他什麼事?”
“娘娘殯天的時候,太后原要將她草草葬了。是呂丞相力主厚葬,為這太后還老大不高興,責問他:‘不過死了一個宮妃,丞相囉唣什麼?’丞相說:‘微臣待罪丞相,內外事情都該過問的。’太后頓時火了,指著鼻子罵道:‘你是想離間我們母子?’丞相說:‘太后如果不為劉氏一門著想,微臣不敢多嘴。倘若還想著劉氏一門安康永泰,就該厚葬宸妃!’太后這才改了主意。將水銀納進棺槨,也是丞相的主意。他親自找的入內都知羅崇勳,勸他:‘該拿皇后禮葬李宸妃,棺槨還要用水銀灌實。聽呢,就照我的話做;不聽呢,以後有事,甭說這話我沒對您說過!’”
經閻文應如此繪聲繪色一描摹,仁宗還有不動心的?私下找幾個老太監一核實,文應說的大體不差。有了這麼一檔子私恩,呂夷簡很快就復了相位,仁宗對他自然也更加言聽計從了。
郭皇后既與丞相有這麼一番過節,到她撞在丞相的槍口上,丞相能不扣扳機嗎?
起於孤寒的人,常常會走向兩個極端。一種人沒了骨頭,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是去舔人屁股也在所不辭。另外一種人卻錚錚鐵骨,越是經磨歷劫,越是傲霜凌雪。范仲淹雖然也算名門世家,可到他祖、父輩,就已經淪落了。父親死後,母親改嫁,他連姓也改了朱。就這,也還是改不了窮。在廟裡讀書時,冬天只有冷水洗臉;吃的則是稀粥,上午一頓,晚上一頓。窮乏困苦,可想而知。他是蘇州人,本來文弱,加上窮苦,除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活脫脫就是風前一株隨時都會被連根拔起的弱柳。可就是這株弱柳,愣是有踏冰踐雪的風骨。
中進士後,第一個向朝廷推薦他的是晏殊。就是那個寫“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的詞人。晏殊七歲應童子試,就被賜了進士出身,甭說,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詩詞不過餘事而已。他推薦范仲淹,純粹只是惺惺相惜的意思。
范仲淹一入朝,就做了兩件大事。
一是冬至大朝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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