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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了十來遍，雨打溼過，過河濺溼過，晚上席地而睡沾溼過，更何況還有那一身又一身汗。每次焐幹以後就留下一層汙斑。襯衫上都是一道道白花花地鹽霜，胳肢窩裡，束皮帶的地方，泡得布都快爛了。他們有人擦破，有人起泡，有人曬傷，有人腳都腫了，早已一步一瘸，可是身上卻曬得火熱滾燙，人都走得昏昏沉沉，這些困難又算得了什麼，簡直都顧不上理會了。那疲勞才真叫他們受不了，他們體內僅存地一點氣力早已擠完，木僵僵地肌肉早已榨癟。他們一遍又一遍地飽嘗了死挨活撐地苦楚，硬是拖著早已拖不動的兩條腿翻過一個又一個山頭，到現在精疲力竭地身子早已象上了麻藥一樣。痴痴呆呆，恍恍惚惚，只知一個勁兒往前走，也根本不管去哪兒，一路上走得歪東倒西，踉踉蹌蹌。攜行具也真重得夠厲害，不過這揹包他們已看作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只當是背上長了塊大石頭。

第三章　向摩天崖挺進（20）

矮樹亂叢愈來愈高，快要齊他們胸口了。地下荊棘老是要鉤住槍支，掛住衣服。他們磕磕絆絆地只顧往前走，一腳又一腳地在樹叢中闖過去，只有碰上荊棘刺兒纏住了衣服，才停下來，把刺兒解開了，再重新往前闖。大家心裡，就只有面前那百來米地；雖然在爬山，卻幾乎從來也不抬頭瞧一瞧山頂。

他們來到了幾塊大岩石下，就在石影裡作一次較長休息。蟋蟀在叫，蟲兒在倦怠地飛，伴隨著時光緩緩流逝。這些累得都快沒命地士兵，不覺就睡著了。

耿紅旗心裡也真不願意再動彈，可是休息時間畢竟拖得太長了。他就慢慢爬起身來，背好了揹包，大聲喊道：”好啦，弟兄們，該起啦。”沒有反應，這一下他大為惱火了。換了小北京話，他們聽得才快呢。

“好啦，弟兄們，咱們走吧。老是休息下去怎麼行。”他口氣嚴峻，完全是公事公辦味道。

那些戰士都老大不高興，慢吞吞地從草叢裡爬了起來。

耿紅旗聽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