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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出了馮世勳的辦公室,一改昨天的晦氣,躊躇滿志,一付讓人看不慣的小人得志的鬼臉。無論逮著誰,名字也忘了稱呼。彷彿他鐵肩擔道義,直鏟人間不平事,見不得旁人半點休閒,嘴嚷著:“誰,誰,誰你沒事呀?別在辦公室瞎待著,到工地檢查去。”蕭寒、宮鳴雖看不慣,但犯不著同他計效。可陳功就不同了,他那受過這種窩囊氣,紅著眼珠子同他爭吵起來,驚動了馮世勳。馮世勳根本不問情由,一邊倒地站在尹傑一邊,粗聲粗氣衝陳功嚷道:“不想幹,你就走人!”氣急的陳功,卻理智地住了口,沒有蹦出關馨梅遺憾的氣話,默默地去了工地。他在等,等著翻身解放的那天。
尹傑之所以變成這樣,不止是馮世勳對他工作態度的誇讚,更主要的是他己試探出馮世勳的口氣。當馮世勳假模假樣翻閱完他重做的預決算,對他一番誇獎後。他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問:“馮老闆,我認為申高工的水平很高,如果把他請過來,對我們的工作肯定上個臺階。”馮世勳聽完,嘆氣道:“這種人才,我那請的到。”於是他就放心了,不經任何人同意,迫不及待地擔起了他擔不動的擔子。
高奇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剛到家,屁股還未坐熱,就接到了陳功求急電話。怎麼會這樣?他懵了。嚇得趕緊買了車票,連夜帶著鄭美珠往回趕。可憐的高奇,才兩天不見,老的、疲憊的讓人認不出他本來的模樣。一直油光鋥亮就是蒼蠅也站不住腳的頭髮,如今象雞窩一樣蓬亂,額頭上也出現了似蚯蚓蠕動過的皺紋,平常雪白的吊帶褲,如今似掉進了泥坑,曬乾後,拍掉泥塊般的髒黃。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一改平常的趾高氣揚,而變得卑躬曲膝,逢人討好。其巴結,媚笑蕩著他彆扭的臉上,此刻直恨上帝未賜給他一條會搖擺的尾巴,否則臉部神經不需要這般辛苦。他從包裡抖抖索索掏出一把他家鄉難吃的話梅,也不管人家樂意不樂意,塞進人家手裡,不迭道:“一點家鄉的土特產,一點家鄉的土特產,嚐嚐鮮。”
馮世勳早在上面候著他。高奇卻先上衛生間,梳理梳理他蓬亂的頭髮,更是在梳理他蹦亂的心緒。梳整好,他躡手躡腳上了樓,小心翼翼地開了門,門還未關上,便聽見馮世勳“啪”地一聲拍著桌子,繼而狂風暴雨朝他襲來。馮世勳似個狂怒的獅子,拿著尹傑的預決算,手舞足蹈,指指點點,吼出的分貝一個勁地往上竄:“你看看,你看看,我那點虧待於你,你出去打聽打聽,在仙鶴有誰比你領的薪水多。我養條狗,它還會對我搖尾巴。可你倒好,非但不感恩圖報,反而設著法子坑害我。你,你有沒有良心?”高奇傻了、愣了、懵了……此刻他就象一臺配置小的電腦,硬要裝高配置的軟體,宕機了。他的頭腦一片空白,等他稍緩過神來。馮世勳卻也象洩盡洪的水庫,精疲力竭地坐回位置上,懶得看他一眼,朝他擺擺手道:“你走吧!你對我不仁,我不想對你不義。唉,算我倒楣,瞎眼認錯了朋友。”
高奇鬼使神差出了門,等反應過來,後悔莫及。想再進去,可腳卻象釘子釘住一樣邁不動步。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湧在心頭,是被冤枉,是委屈,是後悔……不禁對他既佩服又瞧不起,無法表示這複雜的情緒,便“啐”地一聲一口濃痰射向雪白的牆面。真不講究衛生!
高奇、鄭美珠、陳功三人是當天乘著夜色走的。沒有道別,沒有歡送聲。夜空也彷彿是那麼的殘酷,沒有月光,沒有星星,鬱悶烏雲擠不出一點雨來。蕭寒曾經是那麼巴不得這一天,可這天的到來,他非但開心不起,反而黯然。心中有股殺雞儆猴的蒼涼。
尹傑終於算熬出頭來了。第二天他責無旁貸地承擔了高奇的職責,指手劃腳,不可一世。可是好景僅維持了一天。第二天,馮世勳領著申國恆高工和他小舅子曹明華正式上班了。召集他們開了一個簡短的會,公佈了他們的職責:申國恆理所當然成了總經理;他小舅子曹明華是總經理助理。他們憑空頭上增加兩個頭。蕭、宮無所謂,反正薪水沒少一分。可尹傑卻受不了,空歡喜白忙活了一場,驚呆的臉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心裡直罵馮世勳是小人、是騙子!
在石城蕭寒曾聽一個老機關的同事說過:一個單位就好比一個生態系統,一個食物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再吃大魚的屍體,迴圈往復,維持了這個生態生生不息的系統。不要以為,抽掉中間一層,這生態系統就會因為斷層而消失。其實生態內部本身就有很強的自我調節系統。內部之間的優勝劣敗,弱者降為下一層,強者升格為上一層,再達到這一生態的平衡,迴圈往復。單位也是如此,有勞心者就有勞力者,有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