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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慈善人,對下人從來不拿臉子,不像有些人,又不是正經主子,就擺起主子的譜來了。方才凌秀進來之時,溫婆子上前請安,凌秀卻是理都沒理,徑直走了進去,臉身邊的丫鬟都沒有正眼看她,不過是個守門的婆子。
院子裡伺候的小丫頭們,不像往日那般見了風荷立即報信,都是靜靜請了安,風荷點頭相許,瞧把你們一個個伶俐的。
雲暮幾個在大廳裡擦拭著擺設器具,風荷略微一數,就知花廳裡應該沒有自己院子的人伺候在裡邊,莞爾而笑,都成了人精了。
“表哥,你到底覺得如何?氣色怎麼這麼差呢,你要是哪裡不舒服就跟我說,咱們又不是外人?”綿軟的語調裡帶著一絲隱約的哭音,嬌嬌怯怯的。
杭天曜有些中氣不足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自己說了我很好,你不必為我憂心,我又不是第一次被王爺打了,你是早見慣的,怕什麼?”似寬慰又似不耐煩。
屋子裡響起極低極低的啜泣聲,然後好似有丫鬟的勸慰聲,什麼四少爺不知我們小姐昨兒晚上哭了整整一個時辰呢,一整夜沒睡好,什麼小姐差人回去翻遍了府裡所有的藥材,將最好的都帶來了過來,等等。
“胡說什麼呢?我何曾哭了,表哥受傷,我做表妹的理應關心,難道還能裝著不知道?”話雖如此,可是屋子裡的哭聲卻好似越發大了。
杭天曜滿腹鬱悶,他這表妹,生得弱些就罷了,還愛哭,從小就愛粘著自己。自己又不好對她惡言惡語,畢竟是親戚家的,回頭動靜大了總是他自己吃虧。他無奈地撫了撫額,溫聲勸道:“好了,你別哭了。我心裡清楚你的好意,只是覺得天氣不好,你不該大老遠來看我,回頭過了病氣又怎麼辦呢?”
凌秀溼漉漉的眼睛猛地一亮,閃過驚喜之情,眼巴巴看著杭天曜問道:“表哥說的是真的嗎?果真是為我好,不是厭煩我?表哥是受了傷,哪裡會過病氣呢。我身體好了許多,才沒那麼嬌弱。”
“雖如此,你也不能大意了。你表嫂不在,去了祖母那裡,你會不會覺得無聊?要不要我派人送你過去與她們一同說笑?”求你,快走吧,孤男寡女的算是什麼事。留下的又都不是風荷的丫鬟,她回頭撞見沒事也當有事。咦,不對啊,風荷撞見就撞見了,不過是表妹來看我的病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怕什麼呢?杭天曜暗暗自問。
凌秀的眼神黯淡下去,扭著帕子,輕聲支吾著:“表哥是不喜歡我陪著你嗎?表嫂不在,表哥一個人叫我,叫太妃娘娘怎麼安心,我還是在表哥這陪表哥說話吧。表哥,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帶我去園子裡撲蝴蝶的事啊,那次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還是表哥揹我回了太妃娘娘那裡呢。表哥沒有丟下我不管,我自然是一樣的心思。”
她一面說著,一面偷偷看了杭天曜一眼,雙頰上浮上緋紅的霞光,明麗動人。一身剪裁合體的鵝黃色繡纏枝花卉的長褙子,給她添了一份青春的朝氣,洗掉了太多太濃的嬌弱氣息,很是靈巧可愛。一雙素手皓白如玉,十指修長,指尖塗抹著海棠紅,越發襯得白皙透亮。秀髮如雲,挽了個髻兒,耳旁兩撂碎髮送送撫在耳後,露出修長的脖頸,點綴著水滴形的耳墜。
杭天曜根本記不得小時候的事了,因為那時候的他離現在太遙遠,卻不能直說出口,只得敷衍道:“是嗎?我想不起來了。”
“表哥全忘記了嗎?我記得表哥愛吹笛,吹得真好,我每次聽著彷彿都要飄了起來。那時候,我就暗自決定,我要學彈琴,然後可以和表哥合奏那曲《高山流水》了。可惜,現在我學會了,卻沒有機會與表哥一同……表哥,你若是喜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彈給你聽。”凌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望著杭天曜,似乎一定要他答應一般。
其實,她又何嘗願意這樣了,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是她的母親自小便在她耳邊嘮叨,要她長大後一定要嫁到杭家去。她本是不願意的,畢竟那些年的教養沒有白學,可是對於四表哥,她心裡一直是不同的,倘若要她嫁給四表哥,她是千肯萬肯的。
誰知,表哥會出了那樣的事,為著那些謠言,為著表哥可能失去的世子之位,父親開始反對了,怕白白浪費了一個女兒。所以,她的婚事才一直拖著,終於拖到表哥娶了妻,證實了謠言的錯誤,而她卻晚了一步,他身邊已陪伴著別的女子。
凌家手上沒有多大實權,有的不過是虛名,沒了杭家作依作仗往後只會越加沒落下去。而她,一個將軍府的小姐,頂多也就是嫁到京城中等人家去,那不是她的夢想,她要的是留在表哥身邊,與他一同享受世人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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