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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懸賞擒拿陷害我的那些人。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重回家門。”
高歡忍不住問道:“你不知道是誰設局陷害你?”
慕容飄緩緩道:“我知道。”
高歡道:“既然知道,何須懸賞?依慕害公子的武學,難道還怕捉不住他們?”
慕容飄搖搖頭,苦笑道:“我只知道設局的人是誰,但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哪些人?”
“那些目擊我‘強姦殺人’的證人、殺人的真兇、被殺的女人,以及引我入局的人。”
“那些人你都認識?”
“一個也不認識。”
“你後來也沒有再遇見過他們?”
“我一直在苦苦尋找,但慚愧得很,我一個也沒有找到。”
高歡忽然問道:“那你何不直接找設局之人?”
慕容飄搖了搖頭。
月光下,他臉上現出種悽苦和無奈的神情。
高歡不再問下去了。他已不用再問,就能猜到設局之人是誰。
“奪嫡”一向是古往今來的熱門話題,皇家從未斷過,民間又何嘗不是?
為了權勢,為了財富,親情有時候竟會變成某些人的心病,手足有時候竟會變成必須殺之而後快的人。
這是不是人類的恥辱和悲哀呢?
良久,慕容飄才展顏微笑道:“幸好,我已放棄了爭奪玄鐵的企圖,我也完全放棄了重歸家門的妄想。現在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隱居,與林泉為伴,以雲霞為友,擔風袖月,做個清閒自在的散人。”
高歡改容拱手道:“慕容公子肯作如是想,的確令人肅然起敬。”
慕容飄還禮,道:“七月九日夜,楓香驛發生了場驚天動地的血戰,不知高君可有耳聞?”
高歡道:“沒聽人說過。”
慕容飄嘆道:“血戰最初是由鐵劍堡發動的,目的是為了格殺李殿軍,奪取玄鐵。但李殿軍狡詐多智,殺他不成,反殃及許多無辜的百姓,楓香驛幾乎已變成一座死鎮。許多大門派的好手也都捲入了衝突,死傷累累,滿地都是死屍血跡,慘不忍睹啊!”
高歡也不禁慘然:“為了一塊玄鐵,竟然鬧成這樣……唉!”
慕容飄沉聲道:“從那天夜裡起,我就發誓再不吃江湖飯了。但我不知道,該如何洗去自己手上的血汙,還洗不洗得掉?”
高歡也不知道。
慕容飄忽然大笑道:“管他媽的!反正我只有這一條命,賠了這家賠不了那家,撞大運吧!撞到誰劍下,就由他收去好了!”
高歡無言。
他實在無話可說。
慕容飄手中的洞簫閃電般飛出。
高歡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洞蕭已射穿了那舟子的咽喉。
高歡又驚又怒:“你——!”
慕容飄淡淡道:“高君隱跡黃州,想必已改頭換面,隱名埋姓,自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這舟子也聽到了許多他本不該聽到話,若不殺之,必貽後患。”
高歡憤怒地道:“我可以馬上遷走,你又何必濫殺無辜?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重新做人嗎?”
慕容飄道:“我已經無法重新做人了。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他將舟子的屍體推入水中,自己蕩起雙漿,搖起小舟慢慢離開了。
“我只有繼續作惡,等待惡貫滿盈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今夜的月怎麼這麼蒼白呢?
今夜的風怎麼這麼淒冷呢?
小舟和慕容飄的大笑聲已消失在煙波之中了,高歡才驚醒似的哆嗦了一下。
他拼命划槳,將小舟劃得飛快。
他想盡快回到貞貞身邊去,看著她的笑容,擁著她的身子,一同沐浴在溫暖的燈光裡。
剛才在他眼中還顯得那麼美麗的月下江流,這時竟不知為什麼使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就好像那裡面會突然間伸出許多手,將他扯下去。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四更天了。,
貞貞擁著被子,在燈光裡等他。
他忽然間有種想哭的感覺。這感覺是如此強烈,使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何苦要去憑弔古人?
他為什麼不緊緊把握住現在、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呢?
他為什麼不把握住他已經得到的幸福呢?這可是就在他出伸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啊!
他默默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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