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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玉團兒兩人東躲西藏,自嵩山逃命似的直奔洛陽,好不容易擺脫跟蹤的少林和尚,卻撞上大雷雨,半夜三更無處落腳,瞧見一戶人家亮著燈火,只得上前敲門求助,無巧不巧,他們敲開的是阿誰的房門。
柳眼驀然抬起頭來,他聽見了阿誰的聲音,這裡是――他的目光透過蒙面黑紗,瞧見平淡無奇的桌椅擺設,簡陋的廳堂裡甚至連張佛圖都沒有貼,但……但他仍然感覺得到,這裡有阿誰的氣息。
他從郝文侯家裡把她帶走,那時候她是郝文侯的家妓,他從來沒有問過她沒有被擄為家妓之前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阿誰自己也從來不說從前。
從前……是些沒有意義的故事,記得越清楚,越不肯放棄的,傷感就越多。
“喂!你想下來嗎?”玉團兒瞧見了他抬起頭,“餓了嗎?”方平齋將他放在椅上,“你猜方才那位美女做出來的是佳餚還是――滋味新鮮的異味?”柳眼不答,過了一會兒,突然提高聲音,大叫一聲:“阿誰!”
“噹啷”一聲,廚房裡一聲脆響,玉團兒和方平齋一起呆了一呆,只見柳眼厲聲道:“出來!”廚房裡安靜了片刻,方才那位紫衣女子緩緩走了出來,臉色有絲蒼白:“你……你……”
“我什麼?”柳眼冷冰冰地道,“我不在了,你就可以回家了嗎?誰準你回家?誰準你離開?誰說我敗了我失蹤了我毀容我斷了一雙腿廢了一身武功――你就可以不再是我的狗?”他對著阿誰撩起面紗,露出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過來!”
阿誰呆呆地看著柳眼那張形狀可怖的臉,今夜她的思緒本就恍惚,在這剎那之間心中一片空白,張了張唇,卻不知說什麼好。
她曾被他所救,她曾受他凌辱……他們之間,甚至曾經有過一個孩子,而他不知道,她因他受怨恨嫉妒,她又因他受毒打虐待,但乍然詳見,她心中卻無千言萬語,唯是一片空白。
她從來沒有恨過這個男子,但也從來沒有愛過這個男子。
“過來!”柳眼“砰”的一聲拍了下桌子,聲勢喧然。
她緩步向他走了過來。玉團兒驚奇地看著她,忍不住道:“他這樣大喊大叫你也聽……”一句話沒說完,嘴巴被方平齋唔了起來,只聽他在耳邊悄悄地“噓”了一聲:“別說話。”玉團兒滿心的不情願,柳眼莫名其妙地厲聲厲色,換了是她一定一個巴掌打過去再罵他幾句,哪裡能就這樣順從了?分明是柳眼不對嘛!
“尊……尊主。”阿誰走到柳眼面前,略顯蒼白的唇微動了一下,低聲叫了一聲。
柳眼坐在椅子上,一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臉:“怕我嗎?”阿誰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長得傾城絕色也罷,血肉模糊也罷,柳眼就是柳眼,如此而已。柳眼秀白的手指微微用力,語氣很平靜,“可憐我嗎?”阿誰緩緩搖頭,她該有許多話要說,張開唇來或許是想說一句……孩子,然而……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個男子……犯有極端的罪,他害死了很多人,但他……並不是一個壞人,他已經遭到了一部分的報應和懲罰,而她不想再令他痛苦。
孩子……只是一個錯誤,只要她一個人忘記就是不曾發生過,那何必再苦苦記得……可憐他嗎?她看著他可怖的臉,她不可憐他,這世上卑微的人很多,仍有自尊和自信去對別人大吼大叫的人並不可憐。柳眼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色溫柔而淒涼,突然用力捏住她的臉:“你愛上別人了嗎?”
此言一出,方平齋“哎呀”一聲,玉團兒又是一呆,兩人一齊看向被柳眼牢牢抓住的紫衣女子,只見她眼神漸漸變得平淡,那種平淡是無奈和無力交疊的平靜,只聽她低低輕咳了一聲:“尊主,我早已說過,阿誰心有所屬。尊主才華蓋世,縱使失去了容貌和武功也絕非泛泛之輩,全然不必為了阿誰掛心。”她說得很淡,但很真,“我只會讓人覺得痛苦,而不會讓人覺得快樂,真的……沒有什麼好。”
“你愛上了誰?你會讓誰快樂?”柳眼卻不聽她這幾句話的本意,勃然大怒,“我說過掛心你了嗎?自以為是!你是我的人,我豈能讓你想愛誰就愛誰?我準你想愛誰就愛誰了嗎?你是賤人嗎?不要臉!你的心屬給誰了?唐儷辭嗎?”阿誰被他一再加勁的指力掐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我――”
“又是唐儷辭嗎?”柳眼驟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管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在乎什麼,他都要想方設法破壞!就連你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婢他也要跟我搶!”他鬆手放開阿誰,陰森森地道,“你放心――下次讓我再見到他的面,一定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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