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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戎坐在自己身邊。
蔣介石身為國民黨最高統帥,除了軍人的威嚴,獨裁者的驕橫,謀略家 的兇險和希特勒式的狂妄外,他還有另外一面。在某種場合,他會表現出長 輩的溫和,朋友的親切,有時甚至還會落下幾滴打動人心的眼淚。
據說,蔣介石對不同的人談話,常常使用不同的語調。用奉化方言,表
示親切;用吳語方言,表示好感;用浙江官話,表示嚴峻。此刻,他使用的 卻是官話與方言雜交在一起的語調,使人難以捉摸他的用心。
“知道我找你們來幹什麼嗎?”
羅歷戎的神經一下繃緊了,誠惶誠恐地搖搖頭。 蔣介石十分舒適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把頭靠在沙發背上,眼睛翻向天花
板,漫不經心地問:“石門都有哪些工廠?重要的物資和機車有多少?”
羅歷戎摸不透蔣介石的用意,機械地答道:“機車大約有百餘臺,工廠 有紡織廠、發電廠、機車修理廠。”看到蔣介石沒有什麼反應,羅歷戎又急 忙補充道:“機車大多是舊的。”
蔣介石把目光從天花板上收回來,“依我看,石門應該固守。”羅歷戎
木然地點點頭,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但是——”
蔣介石故意託長了尾音,羅歷戎的心又重新被勾起來,吊在半空中。 “將第 3 軍抽調一個師到保定,也是必要的。” 聽到這句話,羅歷戎的心才終於落進肚子裡,長長地吁了口氣。 “校長,您看什麼時候起程合適?”李文問。 蔣介石眯起眼,想了一會兒,“我馬上要去瀋陽,這邊的事兒由你們自
己定。” 一想到東北,蔣介石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老子慘淡經營幾十年,好不容易掙下這點家當。想不到共產黨這個赤 佬,靠打日本押對了寶,一下子就發起來,對我步步緊逼??”蔣介石牙巴
骨挫了挫,眼睛裡流露出一股含混著仇視和報復的兇光。 李文和羅歷戎靜靜地聽著,不知為什麼,心裡竟浮起了一絲對蔣介石的
憐憫。
自從血腥的“4· 12”開始,蔣介石的這種咒罵幾乎一天也沒有停止過, 不僅罵,而且瘋狂地剿殺,直殺得共產黨血流成河,落荒而逃。如果對手換 了別人,恐怕早已嗚呼哀哉了。偏偏碰上毛澤東,硬是拖不垮,打不爛,殺 不絕,硬是把當初羅霄山脈那點點火星燃成了現在的燎原大火。燒東北,燒 華東,燒中原,燒華北??烈火攻心,面對這燎原火勢,他怎麼能不惱,不 氣,不憂心傷神,不肝膽俱裂?
“校長,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們是不是先回去?”李文恐怕氣頭上的 蔣介石把自己也一鍋煮了。蔣介石點點頭,趿著拖鞋朝前走了幾步,在客廳 門口停住。“華北的局勢,全仰仗諸位了。你們要格外小心,確保萬無一失, 我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送走了二位,蔣介石回到沙發上。 昏黃的壁燈照著他倦怠的面容。
華北的這盤棋,比東北的要好一些。此次調整,他挪動了一顆棋子。 他想象不出對方如何還手。也無從評價,這究竟是一著高招,還是一步
臭棋??
第 4 章 膠著戰
戰爭往往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栽下的是希望,收割的也許是失 望。
鏖兵徐水
黃昏。剛剛收過莊稼的平原,像產後的母親,在淡淡的暮色中顯得安詳 嫻靜。兩隻燕子呢喃著,向南飛去。
“轟!”一陣劇烈的震顫把寧靜撕碎了。團團濃密的硝煙驟然騰起。 “哪裡打炮?”
94 軍第 5 師師長邱行湘“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幾步走到窗前。可 惜,窗前那棵茂密的大楊樹,把視線全擋住了,什麼也看不見,只是窗玻璃 被震得瑟瑟直抖。
兩天前,他剛率領師直屬隊移駐徐水,並未發現什麼異常,怎麼突然間 打起炮來。
“報告師座,是共軍在圍城。”副官匆匆推門進來。 “迅速查清,共軍有多少人?命令 15 團,嚴加防範,扼守城關。無論如
何也不能讓共軍突破。” 很快,副官便折回來。“報告師座,據悉,是共軍主力,先頭部隊已突
破外壕,逼近城關。”
邱行湘一驚:“他們來自什麼方向?” “東北方向。”
邱行湘在屋裡轉了兩圈,視線落在那張“徐水城防圖”上。這是一座易
守難攻的古城,不但有厚厚的城牆作為屏障,還有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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