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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做。因為都是兵家,都熟悉用兵之道,因此誰計高一籌,誰就可能掌握 主動。
羅歷戎也在等待轉機。
給北平的電報發出去已經十幾個小時了,至今仍未覆電。四周都是共軍 的牙齒,隨時都能聽到那響亮的咀嚼聲。從作戰副官臨時繪製的那張作戰簡 圖上可以看到,自己的防禦陣線已經變成了狗牙狀。共軍的蠶食速度確實令 人吃驚。倘若南合營再有閃失,軍部所在的西南合便將赤裸裸地暴露在共軍 的槍口下。
這是最後一道屏障。
他竭力想找出一個出奇制勝的方案,可是,那平時自認為精明的頭腦, 一會兒像一團麻絲,亂糟糟地理不出頭緒;一會兒像一個萬花筒,烏七八糟 什麼都有;一會兒又變成了一張白紙,空空蕩蕩
他呆呆地愣了一會兒。
眼下唯一的良策只有等待。等待援兵的到來。 等待是痛苦的。但這種痛苦有時卻是可以創造奇蹟的痛苦。 此刻,等待對於羅歷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雖然反擊共軍已沒有力量,
但頂住共軍還是可以辦到的。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他希望共軍急躁,(久攻不下怎能不急?)共軍愈急躁,他贏得主動的
可能性就愈大,這是戰術上的“可勝在敵”。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說到底,是能不能等來援軍。等得來,則可能出
奇制勝;等不來,則必定雞飛蛋打。 隨從副官送來一杯熱茶,他接過來,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剛要喝,
一陣驚天動地的霹靂彷彿就響在耳邊,震得屋子簌簌直抖,房樑上被蟲子蛀 食後殘留的白粉末,飄飄揚揚地落了他一身。
“還愣著幹嘛,快去查查,是哪裡打炮!” 副官正欲轉身,吳鐵錚急匆匆撲進來,幾乎與副官撞個滿懷。 “軍座,共軍集中了幾十門炮,猛轟南合營,我前沿工事大部被摧毀,
共軍已從西北兩面突入村子,遭我火力殺傷後縮了回去。” “守南合營的是哪個團?”
“7 師第 19 團。” “命令柯民生一定要給我守住,哪個敢潰敗下來,軍法從事。” 副官得令走了。
屋裡只剩下羅歷戎和吳鐵錚。 “軍座,我們是不是想個辦法?” “仁兄有何高見?”
吳鐵錚望著羅歷戎那令人難以捉摸的目光,話到嘴邊又改了 調門。 “是不是再給北平發電,請他們無論如何速速派兵來援救我們。”“電
報稿不是你親自擬的嗎?至今沒有迴音,你也不是不知道。” 想到這,羅歷戎又抑制不住地煩躁起來,心裡像有一堆螞蟻在爬。 從剛才的炮聲中,他已經覺察出共軍的攻勢做了調整,自己正處在被分
割之中,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共軍的牙齒咬碎。 援兵到現在為什麼還不來?從時間上推算,早就該到了。莫非?? 羅歷戎不敢再往下想。 古人云,王者之師,當勝則舉杯同慶,敗則拼死相幫。可是,在國民黨
的軍隊裡,真正拼死相幫的有幾個?大都著意儲存自己的實力,擁兵自重者
有之;作壁上觀者有之;借他人之手剪除異己者有之?? “軍座,我認為,應該趁目前還有力量,集中兵力,開啟共軍防線,突
出去。否則,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你說說看,往哪個方向突?”羅歷戎面壁而立,並不看吳鐵錚。 “這??”吳鐵錚半張著嘴,具體突圍的方向、路線,他還沒有來得及考慮。 羅歷戎扭過身子望著吳鐵錚那茫然的表情,長嘆一口氣,“談何容易!” 突圍的事兒,羅歷戎不是沒想過。往北突,此地離保定甚遠,又沒有接 應部隊,如果說,依託現有工事,還可以抵擋一陣子的話,冒險突圍,無異 於加速滅亡。往南突,共軍已經卡住了唐河渡口,斷了後路。就是突出去,
與蔣介石手諭背道而馳,會不會落個抗旨不遵的下場?
“軍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突圍計劃現在制定還來得及,我就 不信共軍無隙可鑽。他們長途跋涉而來,傷亡也很慘重,況且武器裝備遠遠 不及我們。”
見羅歷戎沒有反對,吳鐵錚放低了聲音,“軍座,我先去擬一個突圍計
劃,有備無患。” 吳鐵錚剛要走開,作戰副官送來了李文的電報。
援兵已派出,約在本晚 12 時乘汽車南下。計時 21 日拂曉可到,希堅守待援。
羅歷戎把電文反覆唸了兩遍,臉上逐漸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