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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去連傳達命令,回來的路上,發現有人在背後拍了他一下。 “喂,知道 7 連在什麼地方,我是 7 連的副連長,迷了路,你能不能領
我去?”
通訊員認識 7 連的副連長,一聽口音不對,他靈機一動,鎮靜他說:“跟 我走吧。”
一直把敵人帶到營部。輕輕鬆鬆地抓了個俘虜。
戰鬥直打到東方發白,7 連戰果最佳,共抓了 122 名俘虜。可惜的是, 他們的代理副連長,年僅 25 歲的戰鬥英雄高春田被彈片打壞了生殖器。
我去看他時,他已經躺在了擔架上,正要往後抬。我發現他的目光裡有 一種說不出的悲愴。
“老高,安心養傷,會好起來的。” 我拿過他的一隻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聲安慰著。“他孃的,打哪
不好,非打爺們兒那,這讓俺日後??”他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 下,“真還不如把我打死的好!”我理解他的痛苦,一個男人,沒有了那個, 還叫什麼男人。擔架被抬走了。
我痴痴地站著,一直目送那擔架漸漸溶進彤紅的朝陽。想不到,我第二 次見到高春田,竟是 30 年以後了。
有一天,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來找我,說是高春田的外甥。他告訴我,
高春田自那次負傷後,不僅喪失了生育功能,還傷了神經,一條腿瘸了。政 府幾次動員他到榮軍院去,他不肯。 1958 年轉業到地方。正趕上大躍進, 看到有些人砸了水車鍊鋼鐵,他想不通,發了幾句牢騷,便被開除了黨籍。 至今仍打著光棍。“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不,他說什麼也不讓我來,是我偷著跑來的。我覺得他太可憐送走了
年輕人,我的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第二天,正好要去部隊檢查工作,便 讓司機拐了個彎兒,找到了高春田住的那個村子。
這些年政策好了,村裡不少人都蓋了新房,有的還精心設計了各種各樣
的鐵門、影壁、院牆。相形之下,村頭的那間草房便顯得格外寒酸,像個破 頭赤爛的叫花子。不用問,這就是高春田的家了。我推門進去。
屋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炕沿上坐著一個
人。
見有人進來,他蹣跚著站起來,拄著柺杖“篤篤”地走到我面前,行動 顯得格外遲緩。
我仔細打量著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論年紀,他比我還小几歲, 可那張面孔卻老得像個枯樹根。額頭、眼角、雙頰、甚至連鼻樑和嘴唇上都 刻滿了皺紋。
“你是誰?”高春田端詳著我。
“我是老費,3 營的費教導員,不記得了?” “記得,咋不記得!這麼些年了,你還沒忘了我!”他說著,抱住我,
嗚嗚地哭起來。 “你知道我就在這兒,為什麼不去找我?”
“找有什麼用,憑白地給你添麻煩。比起那些犧牲的,俺們這些活著的 人,還有啥不知足的!”
聽著這話,我覺得眼窩發潮。這就是我們的英雄!這就是我們的戰士!
流血不流淚
天邊浮起一抹淡淡的晨曦。 冷風掠過長長的街筒,卷得塵埃漫天飛舞。自總攻戰鬥發起後,各縱隊
依照多路突破的作戰方針,迅速向前推進。
8 旅 23 團在西南兵營與敵人打得正酣,9 旅已從西側突入了市區。 部隊第一次打城市,都是大姑娘坐轎,既缺乏經驗,也缺乏教訓。 部隊分成若干小組,沿著馬路,搜尋前進。 走著走著,忽然,一顆子彈帶著尖厲的噪音,斜刺刺迎面飛來,穿糖葫
蘆似地從四個人中間穿過。 第一個人把帽子打了個窟窿;第二個人胳肢窩底下穿了個洞;第三個人
左褲管多了個眼兒;第四個人正好一抬腳,子彈擦著鞋底飛過。誰也沒掛彩, 實屬奇蹟。
這顆子彈像個訊號。頃刻間,急驟的彈雨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從頭頂直瀉 而下。灼熱的彈丸落到水泥地上,反彈起來,四處迸濺。“隱蔽!”
部隊“呼啦”一下退到馬路兩側。然而,路中心還是撲倒了不少同志。 吃了個啞巴虧。指揮員決定改變部署,避開大道,佔領兩廂。依據清風
店創造的經驗,穿牆破壁而行。 可是,城市的樓房不像鄉村的土牆,二兩炸藥就能炸個窟隆,城市的建
築都是鋼筋水泥的,而且越靠近核心工事,敵人的設施越嚴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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