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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吹了,依我看,你們倆都去打個盹,這有我盯著,呆會兒我叫你們。” 羅瑞卿端著一隻搪瓷茶缸走過來,他剛剛跟 3 縱、4 縱通完電話。 三個人正說著話,作戰參謀報告說總司令從河間打來電話,找首長。 楊得志搶先跑過去。
“你是哪一個?”
“我是楊得志。” “打得怎麼樣?”
“一切都很順利。外市溝、內市溝均已突破,準備明晨向市區發起衝擊。”
“告訴野司的其他幾位領導,就說我祝賀你們。按你們的計劃打下去。 進入巷戰後,一定要猛推、深插、狠打,不容敵人有半分鐘的喘息。攻堅的 同時,還要注意攻心,兩樣武器哪個也不能丟。告訴大家,後面的同志可是 望著你們哪!”
“是,知道了!” 楊得志興奮地放下電話,先前的睏倦一掃而光,“大家聽到了吧!總司
令是希望我們打得更快一點喲!” “總司令肯定在後面坐不住了。”耿飈告訴參謀:“迅速把總司令的指
示通知各縱隊,要傳達到每一個戰士,告訴大家,總司令在等我們的勝利消 息!”
夜戰西南營
在天津睦南道一幢漂亮的小洋房裡,筆者訪問了原天津警備區政委費國 柱。
他戎馬一生,離休不久,對這散淡的“員外”生活似乎還不大適應。他 不願用養花釣魚來打發垂暮的晚年,也不願用書法繪畫來填補精神的失落。 最終,他找到了自己的選擇——寫回憶錄。他幾乎每天跑圖書館,有時也到 當年的沙場上走一走,或把附近能聯絡上的老同志找到一塊聊一聊。他已經 寫成了幾篇,發表在四五個不同的報刊上。一位 90 高齡的老者從他的回憶錄 裡意外地看到了自己兒子的名字,老人十分感動,因為兒子已經犧牲 40 多年 了,想不到還會被人記著。老人幾次寫信給他,一定要來看他。費國柱說到 這兒,笑了。從那舒展的笑容裡,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欣慰。
談到石家莊那場戰鬥,他感受頗深的是發起總攻的那天晚上,西南兵營 的一場混戰。
那天夜裡,天真黑。整個世界就像掉進了一個大墨缸。我當時在 3 縱 23
團 3 營當教導員。突破內市溝後,我們迅速佔領了緊靠著內市溝的西南兵營。 這個兵營是日本人留下的產物。當年,他們按照地理位置,先後在石家
莊正北、正東、西南修建了 3 座兵營。其中以西南兵營最大。 羅歷戎接管石門後,又進行了加固、改造,一直是劉英 32 師師部的所在
地。
憑著以往的戰鬥經驗,我知道,劉英絕不會輕而易舉地把這塊地方讓出 來。我和營長馬兆民一商量,命令部隊立即構築工事,準備迎擊敵人反撲。 按照部署,機槍連的位置靠最西邊。他們把機槍集中支在牆根底下,派
一個人警戒。
忽然,負責警戒的戰士發現機槍少了兩挺,急得喊起來。“誰把機槍拿 走了,快拿來,別開玩笑。”
就在這時,一顆照明彈騰空而起。
藉著那光亮,機槍連長大吃一驚。 偷槍的竟然是敵人! 不遠處,一層層波浪般湧動的也是敵人! 再遠一點,呈三角狀密集隊形的還是敵人!
他把鐵鍬一扔,大喊一聲:“全連注意,準備戰鬥!”
雙方就這麼“劈劈啪啪”地打起來了,敵人往裡面打,我們往外面打, 誰也看不清誰,只能憑著那明明滅滅的槍口去捕捉目標。不大一會兒,偷襲 的與反擊的、包圍的與反包圍的便攪在了一塊兒,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建 制全亂了。
8 連 3 班長蘇文祿、戰士田鳳儀無意中抓到一個俘虜,押解到營部。
“你們的番號是什麼?”我問。 “32 師 96 團 3 營。” “你們的任務?”
“偷襲西南兵營,拂曉前收復陣地。” “聯絡口令?” “沒有口令,標誌是左臂纏白毛巾。”
聽到這,我就覺得不妙。因為我們的番號也是 3 營,標誌也是纏白毛巾。 在這種情況下打仗,光靠勇敢就不夠了,還必須機智、靈活。
7 連機槍手是個大個子,姓邢。黑燈瞎火的,冷不防和對面的人撞了個 滿懷。在相撞的一霎間,他感覺到對方戴的是大簷帽,不用問,是個敵軍官。 他不動聲色,用力將那人朝前一推,隨即扣動了扳機。一串火花直撲對方胸
膛,只聽“哐當”一聲,像推倒了一個谷個子。 營部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