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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應聲,立刻去了廚房。李仲揚見周姨娘還站著,淡聲:“回去吧。”
周姨娘見他抬腳就走,怯怯跟在他身後,出了院子,才輕聲問:“二爺可是去書房?”
“嗯,不必跟著。”
“二爺……”周姨娘性子傲氣,到底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昨日那冰梅湯,我是吹涼了才喂安然喝的,只餵了一口,並不是存心要傷姐姐的孩子。”
李仲揚本無波瀾的面上立刻沉了下來:“無論如何,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給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吃那冰水,你當真覺得自己無錯?若是換做瑾良,你可會他喝?我不是怪你給東西安然吃,而是怪你冷漠無情。阿如待瑾良如何,完全如親兒,為何你不能一樣待她的女兒?”
一席話說的周姨娘啞口無言,卻無論如何都不想完全認錯。沈氏之前沒有孩子,待孩子好不出奇,你倒是看看日後,是否依然會如此待妾侍的孩子。況且自己的孩子是沈氏的孩子,沈氏的孩子卻不是她的呀!要她疼愛夫君的其他孩子,她沒那麼大肚。
李仲揚見她沒有悔意,已不想和她多說,剛提步要走,便聽見後面腳步聲急促輕巧,轉身看去,李瑾良已經撲在他的腿上,差點摔著,哭的小臉都花了:“爹爹別罵姨娘,不是姨娘的錯,是孩兒錯了,我不該偷偷喂妹妹吃冰。”
周姨娘愣了愣,忙將他拉了回來,急道:“胡說什麼!”說罷,抬手打了他身後兩掌,“小小年紀的,就算要護著你姨娘,也不該撒謊。”
李瑾良哭的氣喘:“是我偷偷喂妹妹吃冰,尚明沒撒謊。”
周姨娘更是慌神,氣的對奶母說道:“還不快把二少爺帶回房裡去!”
李仲揚攔下奶孃,面色平板如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責怪你姨娘,也不責罰你,你自己去找你娘說,她若原諒你,這事才作罷。”
一聽孃親不會再被罵,李瑾良這才止了淚,嫡母向來待他很好,去道個歉求原諒應當不難,立刻應聲,往合興苑跑去。
李瑾良一走,周姨娘偷偷抬眸看李仲揚,見他正瞧過來,大了膽子說道:“孩子還小,掂量不了事情輕重,以後會好好管教他。”
李仲揚頓了頓:“物極必反,不必太過嚴厲。”
周姨娘嘴上應承,心裡倒覺奇怪。那李老太對子女嚴厲整個京城都知曉,自家夫君如今才識過人,也得益李老太的教導,怎的對自己的子女他卻不願如此?莫不是因為……她心下覺得荒涼,只因李瑾良是庶出的罷。
李瑾良到了合興苑,沈氏還未起來。等她起身了,他已在外頭站了一個多時辰,不由責怪僕婦為何不喚醒她,又忙讓他進來,抱在膝上給他揉小腿。見他圓亮的眼睛紅腫,問道:“告訴娘,是誰欺負你了?”
李瑾良從她懷中爬下,跪在地上就叩了個頭,嚇的沈氏忙把他拽起,拿絹子抹他額上的塵,命婢女拿藥來。
“娘,是我偷偷給妹妹吃冰,不關姨娘的事。爹爹說,娘原諒尚明瞭,才不怪姨娘。”
沈氏愣了愣,氣他不懂事,又心疼幼女。可若罰的重了,又怕外人指責她這嫡母。最後打發他到外頭跪半個時辰,再將修身養性的《論語》抄三遍,才肯原諒他。
轉瞬已快到中秋,安然半歲大了,已經能坐起來。奶孃吹著泥叫叫,鳥鳴聲愉悅如身處林中。她抬手要抓過來自己吹,奶孃可不會給她,怕她一口給吞了,拿了撥浪鼓兒給她,安然不要,那五顏六色的泥叫叫看起來比小鼓好玩多了。
奶孃宋嬤嬤逗著她玩,偏不給,次數多了,一旁的婢女都看不過了,笑道:“改明兒我去買個大鳥哨,好讓姑娘拿著玩。”
宋嬤嬤笑著:“只是聽著好聽,這麼小的人,哪會吹。”
婢女駁話:“這可未必,四姑娘可聰明著呢。嬤嬤可見過哪個嬰孩像姑娘這樣的,人來了便哭,沒人時半句哭聲也沒。半夜尿溼了褲子也不嚎,天亮了我們一露臉,她就哭起來了。長大了必定乖巧。”
她這倒沒反駁,話確實如此,這樣的孩子也招人疼,她帶了那麼多個孩子,只她最讓人放心。一個晃神,手裡的哨子已經被安然抓了去,拽在手裡不放,放嘴裡吹了吹,竟吹出了聲音,隨後便聽她咯咯直笑,模樣俏皮得很。
沈氏從外頭回來,見她笑的歡喜,也沒接過來,由著她玩去。
宋嬤嬤起身請了安,笑問:“夫人忙了一日,先歇歇吧。四姑娘正長身子,越發的重,抱著會累。”
沈氏笑了笑,接過婢女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自從有了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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