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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廊下稟道,“皇后娘娘,大家馬上要回來了。”
孫寤福身急急道,“娘娘,臣妾先告辭了。”
張嫣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遠處十幾縷燈籠的光芒傳來,沿著傳舍的廊子曲折而行,在黑暗的夜色中,極為醒目。張嫣抬頭看著,漸漸的近了,雖然前後人影幢幢,但她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認的出來,走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是她的丈夫。
“阿寤,”
她看著遠處的丈夫,忽然喚孫寤的名字。
孫寤本已經走開幾步,愕然回頭。
“你記得當年我在大婚之前跟你說的話麼?”
那樣哀感濃烈的少女心思,彷彿還在昨日。我卻已經穿過了十年時光。
那時候,我說:命運是一個賭盤,我以我全部的青春和勇氣做賭注,賭我和那個男人,能不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我和誰做賭,又賭的是什麼,但有什麼關係?至少有一個人知道:我愛他。
“現在,”
她望著急急踏著腳步回到自己身邊的劉盈,唇邊泛出溫柔的笑意,“我可以和全天下說,我贏了。”
這段話語沒頭沒腦,旁人都聽不懂,孫寤卻聽明白了,頓在原處一會兒,幾不可聞的一嘆。見皇帝越來越近,匆匆去了。
夜色如水,天邊的月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露出一彎側頰,照著院中花樹滿地枝影斑駁。不知名的山鳥停在石榴樹枝頭,嘰喳的叫了一聲,又撲稜稜的飛開去。劉盈走到妻子身邊,不經意的瞧見女子轉過簷廊轉角的背影,隨意的問道,“剛剛你在一處的是什麼人?”
張嫣笑道,“是我從前在信平的一個密友。”
那是很久以前的舊時光了。
劉盈沒有太在意,取了宮人遞上來的大氅,給妻子披上,“夜風有些涼,你莫要在外頭站太久。”又笑道,“你若是喜歡她,可以召她在身邊陪幾天。”
張嫣回過頭來,笑道,“不用了。”笑容在月色下分外璀璨。“知道她隨著家人在這邊,便留下敘敘舊。盡了意頭就夠了。若是特意多留,反而不好。不知道好好這個時候在宮中做什麼?”
提起長女,劉盈沉默了一會兒,悻悻道,“她自個點頭答應了,總不會現在還睜開眼睛就哭著找阿孃了吧?”
張嫣被丈夫牽著手往屋裡走,簾下傳來一陣銀鈴般歡暢的笑意,“皇帝陛下這是自得呢還是懊惱?好好從前什麼都不懂,眼裡只看的見阿孃,自然黏我的緊。開口之後,她學東西學的很快,總有一天,她會發現外面的天地很廣闊。見的多了,哪裡還記得我這個阿孃?”
劉盈親吻著張嫣的眉眼,他的衣裳上沾惹了一些酒氣,神智倒很清楚。張嫣的一頭青絲散下來,倚在他懷中,忽然問道,“劉盈,你釀過梅子酒麼?”
他愕然,“那是你喜歡的,我哪有那些閒工夫做這些雅事?”
張嫣抿著唇淺淺微笑,眉目瀲灩。這一刻,門內燭光照耀如白晝,恍如溫春;門外小院月明星稀,清朗美妙。她道,“釀梅子酒最重要的是火候,多一分則太過甜膩,少一分就會酸澀,如今正是不多不少,順其自然,剛剛好。”
五月中,皇帝車駕到達沛郡,住進了沛郡行宮。
清晨,張嫣幫劉盈換上帝王冕服,又取過一旁宮人遞上來的革帶,為他繫上。劉盈握了她的手,低低道,“阿嫣,這一路車行匆忙,我也沒時間多陪陪你。等過了這一陣子,我帶你在沛縣好好玩一玩。”
張嫣抬頭睇了他一眼,笑道,“我可沒抱怨過啊”
她的眸形如杏核,本就生的嫵媚,驀然抬頭之下,愈發顯的眸子極大,靈動秀美,顧盼生輝。“你要真忙完了,咱們不如早些回長安吧。我想好好了,再說……留在這兒太久總是不好。”
沛郡說起來雖是皇帝的故鄉,但離吳王劉濞的封地也很近。
先帝在位之時,患吳地百姓輕悍,荊王劉賈亡而無嗣,而未封皇子皆年幼,“須壯王轄之。”改荊國為吳國,封劉濞為吳王。
吳國轄三郡五十三城,以廣陵(今揚州)為都。吳王劉濞為先帝從子,性格輕悍,頗有野心,自封吳之後,以丹陽之銅聚眾鑄錢,煮鹽造船,且招致天下亡命之徒,訓練軍隊,迅速令吳都廣陵成為東南一大城市,吳地可謂漸漸軍強馬壯,大有與中央一抗之心。
前元七年齊王高廟之變,背後便有吳王劉濞的手腳。
張嫣憂心道,“陛下明知道吳王心有不軌,還在這個時候回沛郡。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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