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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也留不得!”
一息無聲,很快有門被開啟的聲音,有人慌亂的衝進來,手忙腳亂點了蠟燭掀開帳簾,“小主,小主你怎麼了!”
我手腕上一串絞絲銀鐲嚦嚦的響,提醒我還身在人間。我滿頭滿身的冷汗,微微平了喘息道:“夢魘而已。”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忙著拿水給我擦臉,關上窗戶,收拾滿地的狼籍。槿汐幫我拿了新枕頭放上,我極力壓低聲音,湊近她耳邊道:“她來過了。”
槿汐神色一變,換了安息香在博山爐裡焚上,對旁人道:“小主夢魘,我陪著在房裡歇下,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退了下去,槿汐抱了鋪蓋在我床下躺好,鎮聲說:“奴婢陪伴小主,小主請安睡吧。”
風雨之聲淅淅瀝瀝的入耳,我猶自驚魂未定,越是害怕得想蜷縮成一團越是極力的伸展身體,繃直手腳,身體有些僵硬。槿汐的呼吸聲稍顯急促,並不均勻和緩,也不像是已經入睡的樣子。
我輕聲道:“槿汐。”
槿汐應聲道:“小主還是害怕麼?”
“恩。”
“鬼神之說只是世人訛傳,小主切莫放在心上。”
我把手伸出被外,昏黃的燭光下,手腕上的銀鐲反射著冷冽的暗光,像遊離的暗黃的小蛇。我鎮聲道:“今日夢魘實在是我雙手初染血腥,以至夢見餘氏冤魂索命。”我靜一靜,繼續道:“我所真正害怕的並非這些,鬼神出自人心,只要我不再心有虧欠便不會再夢魘自擾。我害怕的是餘氏雖然一命歸西,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完全了結。”
“小主懷疑餘氏背後另有人指使?”槿汐翻身坐起問。
“恩。你還記得我們出冷宮的時候餘氏詛咒我的話麼?”
“記得。”槿汐的語氣略略發沉,“她說必定有人助她殺小主。”
“你在宮中有些年了,細想想,餘氏不像是心計深沉的人,她只是一介蒔花宮女出身,怎麼懂得藥理曉得每次在我湯藥裡下幾分藥量,怎樣悉心安排人進我宮裡裡應外合?那藥又是從何得來?”
槿汐的呼吸漸漸沉重,沉默片刻道:“小主早已明白,實應留下她的活口細細審問。”
我搖一搖頭,“餘氏恨我入骨,怎會說出背後替她出謀劃策的人。她寧可一死也不會說,甚至會反咬我們攀誣旁人。反倒她死了,主使她的人才會有所鬆懈,叫咱們有跡可尋。”我冷笑道:“咱們就拿她的死來做一出好戲。”
槿汐輕輕道:“小主已有了盤算?”
“不錯。”我招手示意她到身前,耳語幾句。
槿汐聽罷微笑:“小主好計,咱們就等著讓那人原形畢露。”註釋:
(1)、永巷:皇宮中的長巷,兩側間或有未分配到各宮去的宮女居住,也有幽閉無寵的低等妃嬪的居住的地方。
[卷一 正文:第二十五章 麗貴嬪]
宮中是流言傳遞最快的地方,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後妃們各自安排下的眼線,何況是餘氏使人下藥毒害我的事,一時又增了後宮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幾日宮中風傳餘氏因我而死,怨氣沖天,冤魂不散,鬼魂時常在冷宮和永巷出沒,甚至深夜攪擾棠梨,嚇得我夜夜不能安眠。閒話總是越傳越廣,越傳越被添油加醋,離真相越遠。何況是鬼神之說,素來為後宮眾人信奉。
餘氏鬼魂作祟的說法越演越烈,甚至有十數宮人妃嬪聲稱自己曾見過餘氏的鬼魂,白衣長髮,滿臉鮮血,淒厲可怖,口口聲聲要那些害她的人償命。直鬧得人人自危,雞犬不寧。
我夜夜被噩夢困擾,精神越來越差,玄凌憂心的很又無計可施。正好此時通明殿的法師進言說帝王陽氣最盛,坐鎮棠梨鬼魂必定不敢再來騷擾,又在通明殿日夜開場做水陸大法事超度冷宮亡魂。於是玄凌夜夜留宿棠梨相伴,果然,我的夢魘逐漸好了起來。
晨昏定省是妃嬪向來的規矩。因我近日連番遭遇波折,身心困頓,皇后極會體會皇帝的意思,加意憐惜,有意免了我幾日定省。這兩日精神漸好,便依舊去向皇后請安謝恩。近夏的天氣雷雨最多。是日黃昏去向皇后請安,去時天氣尚好,有晚霞當空流照。不想才陪皇后和諸妃說了一會子話,就已天色大變雷電交加,那雨便瓢潑似的下來了。
江福海走出去瞧了瞧道:“這雨下得極大,怕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要耽擱諸位娘娘小主回宮呢。”
皇后笑道:“這天跟孩兒的臉似的說變就變,妹妹們可是走不成了。看來是老天爺想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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