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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老捻著鬍鬚,點點頭,道:“先將這藥喝了吧,喝下之後好好歇著便是。”說罷,便起身離去。
秀花將藥放到床前的小案上,將阮竹青扶著坐起來,看著阮竹青將湯藥喝下去,才說:“姐姐先歇著吧,我出去一趟。”秀花笑道。
阮竹青卻叫住了她:“妹妹方才,不是有事要問我麼。”
秀花卻搖頭道:“姐姐方才也聽到佟老的話了,還是先歇著吧,總不急在一時。”
阮竹青吃了藥,又累了一陣子,氣色又有些不好,卻不肯聽秀花的,只是道:“有些事還是讓妹妹早些知道的好。”
秀花笑道:“昨天我三哥哥也打聽了一些,姐姐的事情我也有了些瞭解。”
阮竹青卻悠悠地嘆了口氣,道:“妹妹還是聽我說說吧……我……我只是心裡難受…”
脆弱的語氣令秀花怔住了,遭遇了這種事情,最憋屈的,怕只有阮竹青一個人吧。
想到這兒,秀花的心更軟了,便坐在床邊,笑道:“姐姐說罷,妹妹聽著。”
阮竹青靠在引枕上,目光遊離,緩緩地說:“我家祖上……”
***
原來,阮竹青祖上是雍朝有名的書香門第,代代均有人入仕為官,在儒林中地位甚高。
先雍朝最後的那幾年,朝綱混亂,倒行逆施,昔日阮竹青曾祖父上表力諫先雍朝的兒皇帝殤帝,卻被當時把持朝政的權臣倒打一耙,汙其謀反,最終落得個抄斬的境地。
當時阮家滿門都被拉到了錦水城皇宮的前面,從老到小,從男到女,一個個地斬。
哪知還沒殺完,叛軍就進了錦水城,權臣帶著殤帝落荒而逃,阮家剩下的人,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留了一條命,其中就包括阮竹青那阮家旁支的父親和身懷六甲母親。
算起來,阮父逃出生天的那一年,正好是姚金山在落雁山落腳的第三年,距今已有二十年。
阮竹青的母親因為受了驚嚇,所以剛下刑場就生下阮竹青,還沒等阮竹青哭出聲,母親就辭世了。
阮竹青的父親雖然是阮家旁支,卻頗有學問,在阮家小輩中頗有名聲。如今見這等情況,就抱著女兒,心灰意冷地回了阮家祖宅,閉門不問世事。
可是壞就壞在阮父的名氣,招了有野心之人的眼,是以阮父只能隱姓埋名四處躲藏,並在九年前到了雁北,卻又被當時把持雁回三關的張家兄弟打了主意。
沒辦法,阮父為了保住女兒,只得對張家兄弟虛以委蛇,最終冒險帶著女兒過雁水,藏在了雁水北岸山坳子裡的顏家村,從此就在顏家村紮根了。
而阮父救了蔣省,則是五年前的事兒。
那天阮父欲過河,到江邊村買書,卻意外地看見一人昏倒在顏家村村口。阮父那時雖然已經對世間事絕望,但畢竟是從小讀書的人,家風之故不忍心見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就救了那人。
蔣省被阮父救起的時候,已經只有進氣沒有出氣,餓得脫了人形,身上也只有三文錢。
等到蔣省恢復如常之後,已經是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自言亂世之中,父母早亡,孤身一人遊歷天下,有安世之雄心,哪知在雁水北岸遇見了小股孟商部族劫掠,雖然僥倖逃難,東西卻都被搶去了。
阮父與那蔣省深談許久,竟然發覺此人腹中卻有丘壑,再想想自己已經老邁,待自己死後,女兒阮竹青沒有著落,就起了招婿之心。
那蔣省猶豫了許久,對阮父說:“慕小姐德才,感先生之恩,願入贅,侍奉先生終老,善待小姐一生。”
就這麼著,蔣省就成了阮家的上門女婿。
在蔣省入贅之後,阮父的身體卻一天差似一天,蔣省果然如他所說,終日侍奉在阮父床前,甚至因為怕阮竹青受累,不肯讓阮竹青插手。
那孝順的模樣,怕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就這麼著,去歲初冬時刻的時候,阮父終歸沉痾已久,撒手人寰,臨終前,只拉著阮竹青和蔣省的手,望他們好好的,盼蔣省能照顧阮竹青。
***
阮竹青也確實很愛蔣省,她幼年雖然顛沛流離,卻承父親教誨,又天性聰穎,不但極通文墨,為人處世還大方平和。縱然蔣省是贅婿,阮竹青依舊敬他如尋常妻子。
阮竹青因為胎裡帶來的弱症,這些年雖然有阮父的悉心調養,但終歸是身子有虧欠,蔣省又因為照顧阮父的病症,常不得閒,是以夫妻多年,兩人同床的時間都有限,阮竹青一直未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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