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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霧聽得心憂,擔心師父那邊會被波及。
正在此刻,有紙鶴展翼飛來,落在程集手心時外展回紙箋形狀,是最高階牡翼宮主發來的訊息。
「師祖閉關療傷,走前吩咐,接栩心回來」
程集登時揚起笑顏,本想自己也去塔前接人,走路時又一踉蹌。
六珈宮弟子心疼的不得了,宮霧忙勸她回去休息,和師兄一起接過紙箋回去接人。
夜裡霧色很濃,姬揚快步在前舉燈照路,兩人走路從未有這樣快過。
宮霧怕黑,小時候被野蛇咬過,趕路時習慣性想牽師兄的袖子。
她手伸出來,原本都捉到衣角了,又放下了手。
……膽子大點!都會御劍了不能再那麼慫!
她的手剛剛放下,身前傳來聲音。
“在猶豫什麼?”
宮霧強笑:“沒,沒什麼啊。”
她有些心虛的把手掩在袖子裡,姬揚反而停了步子,回身看她。
“今天不怕蛇了?”
宮霧怔著沒回答,姬揚低頭把她的手牽好,領著她繼續往前走。
月色很暗,偏僻道路里並沒有燈,沿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僅僅能看見他手中那盞暖色的燈。
“今天又死一次,很痛吧。”
“死其實就痛一瞬間,”宮霧任他牽著自己走,小聲道:“反而是活過來要疼很久。”
她守著這秘密有些難耐,還好一切都可以說給他聽。
五感恢復時的蜂鳴聲,肌肉重新癒合時瘙癢又刺骨的痛感,以及聽見自己骨頭嘎嘎直響時的奇異感。
她聲音很小,像在講無關緊要的事。
姬揚聽了很久,眼看著走近那塔尖光禿禿的鎖靈塔了,停下腳步,給宮霧塞了一顆蝶花糖。
宮霧好幾年沒吃到這顆糖,接過時眼睛亮亮的吃了,甜到愉悅的微微眯眼。
“怎麼突然有糖吃?”
因為心疼你。
姬揚不言,耐心等她吃完了再走。
宮霧被甜的笑眼盈盈,半開玩笑地喊了聲江江哥哥。
姬揚眉毛一揚,作勢要敲她腦袋。兩人笑成一團。
那還是孩提時代的小玩笑。
宮霧小時候學說話很慢,管師父叫師糊糊,管師兄叫江江。
姬揚兩個字讀快了就這樣,塗栩心還樂得看他臭臉,扔塊大姜根給姬揚逗著玩。
姬揚小時候睚眥必報,宮霧管他叫江江,他就管宮霧喊咕咕。
兩孩子鬧起來有時候還互相撓臉,惹急了師父就悄悄給姬揚兩塊蝶花糖,讓他哄哄師妹。
後來姬揚有了自己的單薄份例,偶爾也會拿去買糖。
大家都過得日子清貧,吃肉吃魚全看入谷求藥的人是否出手闊綽,日子時好時壞。
兩人回憶到這裡,更想念早已是家人的師父。
守門弟子接過紙箋,這才開印放人。
厚重銅獸門向外一開,宮霧扒著門往裡看,長長喊道:“師——父——”
“餓癟了?”姬揚也往裡瞅:“人呢。”
宮霧又要喊,塗栩心飄飄然邁步出來,一身素衣滾的都是髒印子。
“你們可算來了,”他慘慘道:“我蹲大牢蹲到一半,眼瞅著天井上那鎮塔的珠子都被人撬走了,也不知道該出來還是不出來。”
再往回走,雖然還是野草荒蕪的小路,還是烏黑一片的夜,三個人一起往回走,好像什麼都不可怕了。
他們和他講今日谷裡的廝殺,師父聽得很入神。
“難怪會接我出來。”
“誒?”
“他們可能覺得,我哥哥沒有死,是去了魔界。”
塗栩心望了一眼天上的濁雲,轉頭看向宮霧。
“谷裡有律,弟子升入瑤光境才能出谷歷練,我很少和你講這些。”
“人間各大門派你都清楚,在隱秘暗處,還有妖界和魔界。”
不同領地有不同的暗鑰密訣,以至於正道中人想要出手圍剿,也很難尋著門道。
宮霧聽得好奇:“師父去過魔界嗎?”
塗栩心停頓幾秒,老實承認:“跟我哥哥去過。”
“那個不是重點——”他一擺手,又道:“據小道訊息,魔界一南一北,各盤踞著兩股勢力。”
“南有悲骨淵,北有魂闕,走的路子完全不同。”
“南邊那個類似山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