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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不再看他,快步走到花塗二人面前,親切道:“一晃眼的功夫,都長這麼高了?”
花聽宵無奈道:“上次見您還是一百年多年前……”
“我閉關時錯過好些事情,實在遺憾。”老人正要敘舊,發覺徒弟們還跪在旁邊,一轉頭厲聲道:“還愣著找不痛快?!”
一行師尊這才起身,匆匆張羅食宿酒宴之類的瑣事。
不出多時,安排在最好風景處的客房已灑掃完畢,晚上另設佳宴美酒相迎。
被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後,那四個倒黴催的都不敢再露面於他們身前,落腳處的侍奉弟子比平日還要多上兩倍。
金煙渦的老師祖世稱止漸道人,開宗立派的那位飛昇之後,繼承到他這裡已是第五代。
止漸子為人風趣和善,不僅親眼見過孩提時代的花塗二人,還在他們少年時期指點過練功要訣。
比起那些個恃才傲物的徒子徒孫,老人家顯得終於有些人情味。
當晚由他設下酒宴,喚來上下十七宮主前來陪侍,額外熱情鄭重的好生招待一番。
酣暢之際,止漸子嘆道:“你們上五人裡,只有賀兆離還算識趣懂事,接了門帖知道通報一二。”
張道姑一眼瞪向姓賀的,後者不為所動,淡然飲酒。
“他是在幫你,不是在害你!”止漸子酒杯一擲,罵那張道姑不識規矩:“你們若是唐突了貴客,讓那疫病鋪天蓋地的漫開,知道要陰損多少功德!”
老祖宗一發脾氣,一眾宮主門人又紛紛跪地告罪,嚇得張道姑畏縮在側,低眉順眼的伏趴著。
月火谷一行人是偌大宴廳裡唯四坐在桌邊的人,瞧見這陣仗,算是心裡鬱氣略散。
一頓飯下來,止漸子喝的感慨交集,先是憶前塵嘆往事,又與塗花二人細問師祖近況,最後一拍桌子作了定論。
“明日開陣布伏,由老朽親身主持,鎮殺妖邪!”
花聽宵聽到這話,心裡放心許多。
金煙渦以陣法著稱,明日有門主親臨,剿滅瘟疫的事更能穩上幾分。
塗栩心一直話語很少,偶爾看一眼對面同樣沉默的賀兆離。
直到止漸子說出這句話,他才抬眼一拜。
“尊主,我還有一事相求。”
“講!”
“這四位宮主,疑心我們是暗設詭計,要扣下我的小徒弟押入陣裡。”
老頭子哈哈一笑,擺手道:“潮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賀晰並非有意為難那小女娃娃,反而是有意提她一下。”
“你要知道,我金煙渦珍藏千陣法書,也以此為修行之寶。”
“潮生,你那弟子能進陣觀法,哪怕僅僅是略出靈氣,也好比放鼠入倉,有享用不完的糧米為報!”
話說到這裡,再推拒便是不識好歹了。
宮霧看向師父,遲疑開口道:“晚生從未入陣過,就怕做事出錯,耽誤了正事。”
“無妨,無妨!”
事實證明,他們真是隻讓她進去好好坐著,當個蹭靈氣的人形擺件。
翌日晴空萬里,風平浪靜。
在齋戒沐浴之後,金煙渦的人在三十六重明鏡臺的最廣闊處佈陣排譜,安置上百人環狀坐陣。
宮霧年幼境低,僅僅是被安排著和下四宮的弟子一起坐在第六環的星譜裡。
駱竹笙被師父訓斥一番之後,知道是自己和師兄師姐們自作主張差點誤事,今日特意過來賠禮扶助。
她靠近宮霧時遞了個山楂果子,細細講其中精要。
法陣,可以理解為能傳遞、扭轉、變化、求索的萬用之物。
弟子們按要訣坐進對應位置裡沉神注靈,萬般溪流湧進主持者的丹田之中,使其能以江海之力達成所求。
在基礎法陣之上,還有衍生的劍陣、樂陣、藥陣,等等其他。
金煙渦地處西南,但和各大仙門都多有切磋,陣法要術年年都大有精進。
宮霧第一次坐入法陣,便是參與上百人的宏大要事。
她的存在此刻變得很是渺小,要直起身夠著脖子往很遠處看,才能見到更高處立著的渺小人影。
塗栩心衝著她遙遙揮手,但距離太遠了,她眯著眼都看不太清。
此刻陣中執行有序,低階弟子坐定之後,中階弟子手執硃筆繪製陣紋,高階弟子放置五行之物。
止漸子已在吉時寫下陳情奏表,喚諸般神佛前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