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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大當然知道唐文是在整他,他明知他的手抖得連衣服都拿不起來,怎麼扣扣子。他不穿,寧可受涼,也拒絕接受侮辱。
結果唐文對他說:“沒關係,反正我看慣男人的身體了。就不知道安安習不習慣?”他真的去把家安拖進房來。
沒有選擇,第一仗很明顯杜老大敗了,他只得拾起衣服。花上兩個小時將它們仔細穿妥。而從那一日起,他每天都得花上好幾個小時和那些衣服搏鬥。
接著吃飯的時間到了,唐文不准他用湯匙,只給上面套著特殊膠柄的刀、叉、筷子。甚至他不特地為病人熬粥,反而故意煮些蛤、蝦、玉米……那種既要動口、又得動手的麻煩吃食。
“士可殺、不可辱”,杜老大情願餓死,可是他的氣魄只換來一頓冷嘲熱諷,唐文譏笑他連只蝦都伯,比烏龜還不如。最後他只得花上半個小時和那隻可惡的蝦搏鬥。
變成了這樣,杜老大討厭死見外人了,但唐文每天都非得拖著他上一趟市場不可,剛開始他以輪椅代步,唐文只要把他扛起來丟進椅裡,他就沒有反抗餘地了。直到兩個星期後,唐文丟掉輪椅,給他換了一支四腳杖,他終於有能力對付他了。
杜老大坐在床上和唐文拔河,他死也不肯再去市場。唐文沒再勉強,他以為自己贏了,想不到下一秒,唐文帶來了市場裡所有講話最毒的三姑六婆來和他作伴。天哪!那群歐巴桑……從此,杜老大每天都很勤奮地陪唐文上市場。
又過了兩個月,杜老大手中的四腳杖已經換成了手杖,但他仍不時地詛咒著唐文那個死同性戀不是人,他是魔鬼,他如此惡劣地虐待病人,早晚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
只要杜老大能力可及,他會做盡一切壞事反整唐文,他扔報紙、丟雜誌、趁唐文不在的時候把廚房裡的鹽和糖對調、開啟沙拉油、酸醋將它們倒在地毯上,讓唐文去刷個三天三夜。
嚴格說來,杜老大每天都玩得非常“愉快”。家平、家安、志熙、唐文去上班後,這間小公寓就成了他的天下,雖然只有一個人,但他生活有目標。咧著嘴,他拄著手杖從廚房走出來,他又完成了一件保管唐文會氣死的事情。
心情鬆弛,失了點注意力,他腳下一個不小心,踢著了茶几,踉蹌半步,撲倒在沙發上。
“該死!”他有些辛苦地爬起身,拍拍手,幸好屋裡的傢俱都沒銳角,原本有的也包上了一層棉布,不然他就慘了,這……
坐在沙發上,他突然想起這套沙發好像是白志熙買的;客廳裡原來的酒櫃被家平拆掉換成壁櫥;這些銳角是家安包的;而屋裡的傢俱,不管他左摔、右摔、前後亂摔都不會缺少扶持的佈置是唐文設計的……
他舉起手,十指動得還算靈活,他現在食衣住行都可以自己動手了,他也不再坐輪椅,他走路的樣子雖仍有些不穩。但基本上他已能行動自如……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他忘了?情勢變得不一樣了……也許他得費些時間好好想一想了,為什麼?這種奇怪的感覺……
“爸,我回來了。”第一個到家的是家安,因為她的超市就在公寓附近的馬路旁。
志熙跟在她身後進屋,他的辭呈已經遞上去了,但上頭不肯批。他又接獲線報,楚玄策正不停地招兵買馬,前陣子聽說他的觸角已經伸到了香港。並且還把他和家安的事情大肆渲染,將杜氏父子三人形容成出賣“虹幫”的叛徒,鼓勵幫眾圍剿他們。
這訊息雖還未經過確定,可是他仍然擔心家安,小妮子生性衝動,太容易意氣用事了,他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否則誰曉得還會發生什麼麻煩事兒?
“呃!”杜老大漫應了聲,依舊神遊天外。
家安疑惑地停住腳步,走到他身旁坐下。“老爸,你不舒服啊?”
“啊?”他茫然抬頭。
“是不是又沒吃藥了?”志熙檢查了茶几上的藥包,杜老大一向不是個合作的病人。“早上的吃了,中午的份還留著。”
“爸,你怎麼這樣?”家安站起來,雙手插腰。“我去廚房倒水,志熙,你幫爸爸拿藥。”她走向廚房。
“別進去,安安。”一聽到家安要去廚房,杜老大臉色忽然大變。
可惜來不及了!“啊——”家安一聲尖叫衝進客廳。“老爸,你——”她一手指著杜老大,俏臉脹得通紅。
“怎麼了?”志熙焦急地跑進廚房檢視,噢哦!他無力地倚在廚房門口,那一屋子的慘狀可真夠驚人的。
唐文非常珍愛的一鍋陳年老滷首先遭殃,它流滿整片水泥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