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第2/3 頁)
她嬌小的身體明顯一抖,放下的手重又抬起,果然往右。
倒像是個提線木偶,別人說什麼,她便做什麼。賢惠的女人麼,首要便是聽話。
元貞轉過了頭。
明雪霽終於塗完了,像做了件極重的體力活,渾身都是虛脫。攥著那瓷盒,既不敢收,又不敢丟,緊張窘迫中,那個困擾她許多天的問題再又浮上心頭,她的簪子,還在他手裡,若是被人發現,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鼓起最大的勇氣,顫著聲音問他:“王爺,能不能把簪子還給我?”
低垂的視線裡,看見元貞乍然綻開的酒窩,他開了口,說的卻不是簪子:“明素心要嫁計延宗?”
明雪霽猛地抬頭,他竟什麼都知道!
“明睿逼你答應?”
明雪霽說不出話,只是怔怔看他,他為什麼,什麼都知道?
“計延宗說他沒這個打算?”
腦子裡嗡嗡直響,看見他銳利的唇翹起一點,抱著胳膊靠著車壁,分明是散漫的姿態,卻讓她突然想起有年在山裡打柴時遇見的豹子,趴在岩石上半閉著眼,似是在睡,偶爾眼皮一抬,銳利兇狠的光:“計延宗送給周家一幅古畫,價值千金,你猜他從哪裡弄來的?”
明雪霽緊緊攥著那個瓷盒,攥得手指都發了白,混亂的腦子裡冒出一個清晰的念頭,那畫,是明睿給他的。
明睿是商人,商人從不做虧本買賣,若沒把握得到回報,明睿不會給他畫。
所以計延宗,要如何回報?
明雪霽不敢想,死死咬著唇,看見風捲起車簾,露出王府別院巍峨的牌樓,可車子沒有停,反而繼續往前,元貞竟是要送她去他們借住的小院。
若是讓人看見她跟元貞同乘一車……
“停車,停車!”嘶啞著聲音喚得又快又急,看見元貞唇邊一閃而逝的酒窩,他擺了擺手。
車子停住了,明雪霽跌跌撞撞跳下,身後傳來元貞的語聲:“想要簪子,就來找我。”
低沉,蠱惑,像無底的漩渦,卷著吸著,只要拖她進去。明雪霽不敢聽,不敢停,咬著牙拼命往前跑,終於一腳踏進了院門。
“雪娘啊,”張氏滿臉是笑地迎了出來,“等你老半天了,快跟我來,有喜事,天大的喜事!”
明雪霽被她拖著往屋裡走,那個瓷盒還扣在手裡,腦子裡亂哄哄的,只是盤旋著那句話: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想不想知道。
想不想。
當,簾子落下,明雪霽猛地回過神來,她被張氏帶到了正房,從門後到牆角,滿滿當當全都堆滿了東西,吃的喝的,綢緞布匹,茶葉藥材,張氏滿面紅光:“都是你爹送來的,你們家可真是闊氣!”
明雪霽抬眼,對上她歡喜得眯成了一條線的眼睛:“明家?”
“對,對,你孃家,”張氏笑著,揀出來一疋緞子往她懷裡塞,“這一疋你拿著,回頭做件衣裳,可憐見的,兩三年裡都沒見你穿過一件新衣裳。”
緞子抱在懷裡,滑,涼,帶著絲織物獨有的氣味,明雪霽想起很小的時候跟母親去綢緞鋪裡盤賬,那裡,都是這種氣味。垂下眼皮:“明家想要什麼?”
她是知道的,想要她騰出位置,讓明素心和計延宗成親。
“哎,要不說是天大的喜事呢,你孃家想要親上加親呢!”張氏還在笑,“你爹說之前定好的婚事就是你妹妹跟延宗,前幾年耽擱了,如今補回來,過兩天就給你妹妹和延宗操辦婚事!”
明雪霽看著她:“娘答應了?”
“我嘛。”張氏轉開臉不肯看她,“這是好事呀,親上加親,你們是親姊妹,肯定比別人處得好,再說你又沒個孩子,將來你妹妹生了,那不比不相干的人強?”
孩子。本以為不會再難過,此時心裡卻像針扎一樣。孩子。昨天張氏說起孩子,還是可憐她,這麼快,就改了口了。明家送來這麼多東西,應該還送了錢吧,張氏最愛財,她那個父親真的是做生意的好手,永遠能精確找到別人的軟肋。“相公怎麼說?”
“他還不知道呢,是你爹打發人先跟我商議的。”張氏轉過臉,再開口時,帶了幾分理直氣壯,“不過雪娘啊,你也別怕,這幾年你吃的苦受的罪娘都看在眼裡,娘不會虧待你的。你爹說休了你,讓你妹妹當正頭娘子,我沒答應。我說雪娘是個孝順孩子,平常吃的喝的都盡著我,把我當親孃一樣,就算她生不出孩子,那也不至於休了!這事我做主了,以後你妹妹做正房,你做偏房,你放心,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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