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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前的晚宴上,我坐在一側,冷眼旁觀熱鬧的人群,想著這些人裡有人要至我於死地,我卻還要和他舉杯共飲,命運真是諷刺。我冷冷地笑著,目光正好與太子胤礽相遇,他第一次放棄和我交鋒比拼的機會,別開眼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皺眉盯著他,似乎感到些做賊心虛的意味,難道真是他乾的?眼角瞥到大阿哥胤禔奇怪地望著胤礽的表情,隱隱含著絲失望。我轉頭觀察另一邊的四阿哥胤禛,他立刻面無表情地看過來,無趣地望著我,像是個看戲的觀眾對演員感到不滿。狠瞪了他一眼後挪開目光,我這個演員在戲裡差點光榮犧牲,他還有什麼可抗議的?
眼神不由自主地追向那個有著溫和笑容的少年,他似乎感知到我,抬起頭微微衝我一笑,因飲酒而蒼白的臉如梨花般美麗。望著這樣的他,我不禁想到他之前的話: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如此柔弱的人能履行那個諾言嗎?他彷彿感到我的疑問,眼中閃過堅定的光,緩緩對我點頭,一瞬間柔弱之氣盡去,留下的只有堅強,此時的他讓我無法懷疑。
康熙三十九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天上的水和人的心似乎都結了冰,就連絳雪軒門前也變得冷清,負責灑掃庭院的宮人個個無精打采。
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前幾天,我所謂的外公家出了事,已故外公安親王嶽樂被追降郡王,現任僖郡王嶽希——我的舅舅,降為鎮國公。而我雖然和這件事毫無關係,但宮裡人向來深諳皇帝喜惡必和政治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一時間,我已失康熙歡心的訊息滿天飛,沒了利益,那些平日套近乎的人自然不願登門。不過,倒也讓我圖了個清靜。
“宮裡那些勢利小人不來更好,格格也能認清他們的真面目。”喜福憤憤不平,我聽了只是笑笑,在宮裡這麼多年,她還是看不開呀!
這日,我正在屋中獨自發呆,忽聽敲門聲響,我心裡暗笑,喜福這丫頭什麼時候也懂起規矩來,於是清清喉嚨一本正經地道:“進來。”
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進來,我奇怪地推門去看,迴廊裡空無一人,門前地上卻擺著個紅漆托盤,上面厚厚地放著一大疊東西,因為蓋著紅綢,也不知是什麼。
我好奇地把托盤端起,感覺頗沉,又在四下望望,還是一個人也沒有,便把那托盤端入屋中放到桌上,掀開紅綢細瞧。我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原來竟是一件狐狸皮披風。
前兩日,剛聽胤礻我嚷嚷,幾個月前獵來的狐狸已做成披風,要送來給我禦寒。今兒個送是送來了,偏如此裝神弄鬼,害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我邊想邊抖開披風,來回撫摩,只覺毛色亮麗、觸手柔軟,的確是件佳品。又在身上一比,很是合身。我暗想,要是在現代,哪能穿這樣的披風,看來回古代還是有諸般好處。這幾年,我都是以這種方式來尋得自我安慰,使自己不至於太懷念現代。
我高高興興地收好披風,打算等天冷時穿著禦寒。
眼看著大年三十將到,不知不覺已經又是一年。今年的春節宮中格外忙碌,聽說是康熙要讓一些近臣及女眷同在乾清宮過年。於是,那些負責採買、安排的太監、宮女因工作量加大而繁忙。
大年三十的下午,喜福領著一個端著托盤的太監進來。那太監見我打個千請了安,道:“格格,奴才是十阿哥府裡的。十阿哥說前些日子做了件狐狸皮的披風本想給您送來,但因這幾日事務繁忙,就給忘了。所以今天特別吩咐小的送過來,順便看看合不合身,也好改一改。”
我聽了就是一怔,狐狸皮的披風前些日子不是已經送來了嗎?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好啊!拿來我試試。”在皇宮多年,練得最多的就是喜怒不行於色,所以我雖然心中納悶,臉上卻還算平靜。
由著那太監一通拾掇,披風稍長還要再送去改改方合身,於是喜福又領著他走了。
等他們去遠,見四下無人,我才從箱子中拿出前些日子收到的披風,直看得出神,到底是誰送的?本來很喜歡,但如果不弄清楚,恐怕以後都穿不了,我皺眉輕嘆。
三十晚上,乾清宮擺宴,我被安排在康熙女兒們那幾桌的首席。這樣的安排不能不說十分巧妙,說我失寵吧,一個普通格格坐在公主們的首席,應該是聖眷正隆的表現;說我得寵吧,這幾年家宴我坐在康熙身邊幾成定律,這回忽然隔了八丈遠,也不像得寵的樣子。
我本人倒是無所謂,有得吃就行,不被康熙注意我還能食慾好些,可卻苦了一幫子見風駛盡舵的宮人,當真個個猶如霧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