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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新娘不止她一個,一共四個,四位同樣出身高貴,同樣貌美,同樣知書達理,同樣水紅嫁衣的名門貴女。可新郎只有一位。
她的戰爭,從現在開始。
這個紅燭輝映的不眠夜,不光四位等候的新娘緊張,就是鍾粹宮的太子妃,也不曾安眠。
他今夜會先進誰的房間?挑起誰的蓋頭?牽誰的手?
五個女人的心,一樣的惴惴。
“殿下。”老太監小心翼翼地輕聲喚著。
書桌後面的太子殿下早換下了那一身鮮豔的紅衣,雖然是大喜之日,這位無人敢灌酒的監國太子殿下身上卻沒有一絲酒味,翻看著奏摺的模樣,也不像是個今夜是新郎官的人。
“把這些快馬發出去。”趙曦指了疊在一齊的三本摺子,吩咐道。建明皇帝雖然御駕在外,但每日八百里加急該送去的奏摺卻一份也不會少。
〃喏。〃太監趕忙上來收拾。
看太子依舊手不停,半分沒有要起身的一絲,老太監暗暗嘆了口氣,知道不能勸,只得沉默地退下了。
夜,漸漸深了。
太子妃看著燭火,笑這個悲涼的自己,為何就是放不下。
紅燭如流淌的眼淚,一點點變短,慢慢走向那必然的乾涸。
不同華室裡的四個新娘,依舊頭蓋著紅蓋頭,筆直優雅地坐在新床上等待著。
知道三更十分,柳芳馨才等到回應,卻不是她想的那個人,是個內侍,恭敬地傳話:“請娘娘歇息。”
柳芳馨咬了咬下唇,在蓋頭底下輕聲問道:“太子殿下,去哪了?”
她當然沒有得到答案,這個太子身邊的內侍,只會恭敬地說:“請娘娘歇息。”
同樣的話,另三位側妃都在問,自然也都只得到可這一句。
太子妃沒問,她親眼看著太子殿下風一般地飛出了東宮,那樣的匆忙,那樣的惶急,訓練有素的大內侍衛們甚至一個也沒能跟上。
幾乎在太子衝出東宮的同時,秋水山莊,青瓷等所有人,跪了一地。從未有過的驚懼,甚至都顧不上驚詫,一向渾噩的呂四沉靜夏利的時候,原來眼睛也是那樣的明亮。
剛剛到的訊息,離蘇州只剩三日路程的秋玉絡一行遇上山賊劫道……秋玉絡,死了。
沒有人敢抬頭去看這一刻那黑衣女子的臉。
趙曦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黑騎黑衣在晉陽城門前一閃而過的影子。
她走了。
(完)
番外
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正是秋日,大道兩旁梧桐正是於彼高崗,卻不見鳳凰,或許是有的,只是這鳳凰不立在樹上,而在梧桐樹下。
整潔的大道,兩旁梧桐挺立,沉重的雕花大鐵門深鎖。門裡面沉睡著的,就是那再不會飛翔起來的鳳凰。
沒錯,這華美寧靜的存在,不是哪位帝王的行宮,而是建在燕京西山上的烈士陵園,或者人們更加習慣稱呼它為……皇家陵園。自太祖皇帝堅持不肯為自己修建皇陵,而將自己的骨灰埋在她的烈士身邊,至今367年來,姬君家已經有23位帝王葬在了這裡。從開國太祖玄皇帝一直到去年秋天駕崩的聖英宗皇帝……姬君長生陛下。
這個聖字是今上堅持,內閣跟宗室一致同意,加在英字前面的。
這裡的春風起時有炫目得鋪天蓋地的桃花,夏季有一池塘連著一池塘的睡蓮,有從山頂一致蔓延到山腳的梧桐靜聽秋雨,有紅梅挺立在白雪種裝點嚴冬。唯獨沒有一點塵囂。
這是大民的聖地,是死者永恆的安寧之地。
就在這秋風瑟瑟的午後,大道那端緩緩行過來一輛典雅華貴的馬車。雖然車廂上鑲著明顯的貴族紋章,但守門的兵士並沒有一點要放行的意思。
先帝入陵不足一年,按照規矩,皇家陵園必須封閉一年,除了特殊情況跟清明掃墓日,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士兵走下站臺行禮,馬車內伸出一隻手來,手上託著一塊令牌,士兵接過仔細驗證無誤,再一行禮讓開,鐵門緩緩開啟,馬車減去漸遠。
站崗的兩位士兵目送馬車在大道盡頭拐彎不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些憐憫。是翮羽君……先帝的近身長侍。
陵園深深深幾許,但也終有到達盡頭之時。秋意沉沉的梧桐站崗,平整的草坪鋪地,高大的華表,潔白寬大的行道,兇猛威武的金銀雕坐獸,漢白玉的臺階,漆黑的大理石臺,還有一面泣血荊棘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