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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一驚非同小可,風砂瞬間抬起頭來——原來,是因為這樣?
阿靖漠然地點了點頭,望著樓外的濃蔭:“你想好了,如果要小高順利脫離目下的生活,就必須要有一個人來取代他,過上這種生活——任飛揚,或是其他人。”
小築內,忽然就是長久的寂靜。
彷彿是恍然明白了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風砂掩住臉低下頭去,許久說不出一句話。很久很久,她才抬起頭,望著那個緋衣女子,眼睛裡有掩不住的悲哀和絕望:“那就是說,任飛揚他……他是為了我與高歡,而間接犧牲了的?”
阿靖點頭,也有些微的感慨:“不錯。如果要小高解脫,就得有人犧牲,站到這個位置上來……而那個紅衣的孩子,並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江湖。”
風砂眼裡有淚水無聲長劃而下。
阿靖低低嘆了口氣,抬手輕掠髮絲,目光平靜如水——
真正的江湖,又是什麼呢?
英雄的長劍和美人的柔情都不過是傳說,吸引著一代又一代年輕人踏入。而真正的江湖,其實只是一個覆滿了雪的荒野,充滿了秩序和力量,容不下少年的夢想和熱血的衝動。
荒原雪 二十
那日下午,在一處水榭邊下了轎,阿靖遞給她一隻小小的鈴鐺,說道:“任飛揚大約還在練劍,等會你自己進去——如果話說完了,就搖我這個小鈴,自會有人帶你出去。”
看著她離去,風砂心中一陣茫然。
水榭上清風徐來,蓮花盛開,她獨自一人立在九曲橋上,竟不知何去何從。
在她內心深處,其實仍在極力地逃避與任飛揚再次相見,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明知這可能是此生最後一次相見,明知道是自己影響和扭轉了他的一生,心裡便有了說不出的畏懼和逃避。
風砂在水榭外怔怔站著,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一道極為耀眼的白光如電般閃過!
如此的凌厲,如此的殺氣逼人,風砂大驚之下,不由退了一步,同時心中卻是一怔——這一劍,卻似在哪兒見過一般,同樣的殺氣和同樣的凌厲。
“唰!”地一聲裂帛,白光劃過之後,水榭四面上的輕紗齊齊落地!
然後,彷彿是散架一般,整座水榭忽然崩潰了,所有柱子都傾斜著向外散落,轟然坍塌,濺起了一片池水。那一劍,居然能有如此的氣勢。
“好了,這招‘地獄雷霆’終於算是練成了!”水榭中,一個聲音狂喜地低呼著。
聽得那個聲音,風砂瞬間抬頭。
在空空的水榭中,她一眼就望見了那紅得刺目的披風——
任飛揚。
他正滿臉狂喜地低頭看著手中的劍,不停地輕輕振動手腕,試著各種力道和方向。那一頭黑亮的長髮依舊垂在他肩頭,襯著火紅的披風,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只是,他整個人似乎都有些陌生,陌生得讓風砂一時不敢叫他。
不經意間,任飛揚終於也抬起了頭,正看見水榭外的風砂,不由呆住了。
這短短一剎間的凝望,彷彿是過了千萬年。
終於,風砂遲疑著輕喚了一聲:“任飛揚?”
她的聲音仍帶了些試探與不確定,可任飛揚卻朗朗地笑應:“風砂,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這兒?好久不見了!”
他從水榭中走了出來。可不知為何,看見他迎了上來,風砂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是在多麼微妙複雜的心情下踏出,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只微微退了一步,她便立住了身。然而任飛揚卻停下了腳步,明朗的笑容一時間也隱了下去。他不再走近,就在十多步開外站住了腳,笑了笑:“這幾個月,你還好吧?”
“還好。”風砂輕輕應著,目光卻黯了。
任飛揚顯然已覺察出了她剎那間的退縮——可這個飛揚任俠的少年一貫大大咧咧,原本不是一個觀察入微的人啊!他變了,連笑的時候,眼睛都同樣是不笑的!
“見過高歡了麼?”任飛揚看著手中的淚痕劍,淡淡問。
風砂全身一震,下意識地回答:“見過了。”
然後,她卻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任飛揚手指在劍柄上緩緩收緊,側過頭去,過了許久,忽然低聲道:“算了,我如今也已經不大恨他了。入了聽雪樓,以前的我就算是死了——而他,則早已經死了……”
他吐了口氣,不再往下說,可眉間的沉鬱已說明了這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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