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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伙,是不是早就已經忘記生命中還曾與一個名叫薛紅荷的女人擦肩而過。再嬌慣的賈寶玉也會遁入空門,再厲害的如來佛祖也敵不過妖精的不在乎,萬都的主最後還是要用十字架來安撫眾生,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偉人最後還不是躺著供人排隊參觀。她不想也不願做陳家眾人的那塊磨刀石,她只是薛紅荷,只是一個疼了傷心了會哭,愛了開心了會笑的女子,僅此而己。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稍稍有些揪心的問題:跳江會死嗎?照理說是會的。現實不是拍電影,薛紅荷大學主修的是大多數人都不能理解的物理,選修醫科,從那大橋高處跳入江中,看似英雄而浪漫,但以重力加速度跳進水中,單與水面接觸的瞬間衝擊力就足以讓普通人的心臟停止跳動,更不用說那股巨力帶來的骨折等後遺症。可是,不知為何,她聽說那人跳江,卻只是下意識地嘿嘿一笑,那命硬得跟小強一般的傢伙會跳江而亡?她寧可相信明天中美之間相互扔核彈,也不信那個傢伙真的會就此翹了辮子。
“喂,小和尚,叫你呢!”她突然嘴角輕揚,望著其實在她之前就已經來到懸崖邊上的孩子。
絳紅色的喇嘛袍上落滿秋霜,他盤腿坐在懸崖邊,對著當空明月,口中輕誦經文《畢力格巴日米德》,此時恰好唸完七七四十九遍,手中經桶滋滋再轉一圈。
小喇嘛起身,走向山頂小亭,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望了薛紅荷一眼,微笑不語。
“我說小和尚,你別跟我打什麼機鋒,沒意思的!我告訴你,姐不吃你這一套!”薛紅荷衝十力嘉措揚了揚下巴,卻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
十力嘉措晃了晃腦袋,放下手中的經桶,扶正了腦門上已經有些顯小的喇嘛帽,微微嘆了口氣,雙肘支在石桌上,託著下巴,望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薛紅荷想了想,又主動道:“小和尚,小西說你很會算命,你算算看,那該殺千刀的傢伙,死了沒?”放在往常,她對命理一說完全當作一千零一夜的天方夜譚,想要她相信,除非跟大學時做物理實驗般面面俱到,可此時,她卻真的想讓眼前據說是通曉未來三十載的小傢伙算算那混蛋的生死。
十力轉頭,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角輕揚。
薛紅荷沒來由地覺得這小喇嘛笑得跟那混賬傢伙如出一轍,有些光火:“笑什麼笑?不知道出家人不能隨便看女施主的嗎?”
十力嘉措委屈地蹙了蹙鼻子,隨後嘿嘿笑道:“紅荷姐姐,我是喇嘛。”
薛紅荷切了一聲:“喇嘛就能犯色戒了?”
十力委屈道:“這跟色戒有什麼關係?”
“有,你看我了,就是犯了色戒。”
十力鼓了鼓腮幫:“難怪雲道哥不喜歡你。”
“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薛紅荷像被刺激到一般從亭邊的石礅上跳了下來,趾高氣昂地看著小喇嘛,居高臨下。
十力吐了個口水泡泡,依舊托腮看夜空中彎月一輪:“好話不說二遍。”
薛紅荷氣得胸口起起伏伏,但突然面色一轉,嬌笑著湊了上來:“來,看看,姐姐漂亮不?”
十力連忙搖頭:“不看不看,眼不見,心不煩,姐姐這樣的妖孽,等著被收吧。”
薛紅荷笑得花枝亂顫:“怎麼?姐姐太漂亮了,不敢看?”
十力輕輕嘆了口氣:“雲道哥說你活得比他還累,看來是不假。”
笑容凝結在妖孽般美豔的臉上,良久,她才嘆了口氣,在小喇嘛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他說的?”薛紅荷輕輕咬了咬下唇,細微的動作正如同當初跟那刁民在航班上的人生初見,那年那日,那個未曾見過飛機長啥樣的刁民帶著三個孩子直奔水深不見底的京城,在飛機上讓空姐遞去那張帶著些許小促狹玩笑的字條也僅僅是想勸慰那青年頭一回乘坐飛機時的緊張不安,哪怕那人情緒隱藏得極為妥貼,她依然感受到了他的忐忑不寧,亦如當初她被牽入陳家深宅大院的那一刻。只是她自己也萬萬沒有料到,原本只以為此生只此一次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卻在北京飯店前的廣場上演了讓京城一線紈絝瞠目結舌的一幕,再後來他居然真得了蔡家大菩薩的垂青,更讓人義憤填膺的是這腳踩兩船的傢伙居然禍害了自己的閨蜜大瘋妞。仔細捋了一遍過往林林種種,薛紅荷突然嫣然一笑,瞥了石凳上悠閒晃腿的小神棍一眼,“那傢伙真沒死?”
小喇嘛一臉諱莫如深,看了看四周,這稍稍鬆了口氣:“雲道哥以前說過,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世上的事,總還是會否極泰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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