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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人的第一面,秦瀟瀟看不出他到底有何與眾不同,只是好奇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山中刁民如何能得蔡家菩薩的另眼相看,而後種種,她更認為是老爺子愛屋及屋,多半是給了蔡桃夭面子。從小在老爺子和黃梅花身邊長大,她也沒覺和這個能被江南黑道稱為“三哥”的單鳳眼男子有何出奇之處,只是在救回大小雙的那晚算是對這個男人的一言九鼎有了一知半解。她跟李雲道的接觸甚少,之前在她心目當中,李雲道大體上被定位為走了狗屎大運的超級鳳凰男。只是讓秦家大小姐始料不及的是,麻雀飛上枝頭,居然小說真的被他上演了鯉魚跳龍門的一幕。
打發十力和小蠻帶孩子們去院中數螞蟻,李雲道在池邊衝她真誠地笑了笑:“找我有事?”
秦瀟瀟點頭,向來有潔癖的大小姐居然不顧一身價值不菲的定製衣裙,緩緩在李雲道身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大雙和小雙開口閉口我師父說了什麼,我師父做了什麼,我原先以為只是些孩子氣的崇拜,現在想想,或者兩個孩子才是真具慧眼,懂得什麼叫透過現象看本質。”
李雲道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笑著問道:“還沒出來?”
秦瀟瀟點頭道:“爺爺當年曾發了毒誓言,此生不再踏入京城。”秦大小姐微微嘆了口氣。
李雲道想了想,才道:“你應該知道,到了他們這個年紀,解不開的我心結比毒誓的威懾力更大。”
“這也是為何我會來京城找你的原因。”秦瀟瀟想起了那晚在機場的偶遇,抿嘴輕笑,“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她並不擔心那所謂毒誓的應驗,只是唏噓不遠處的書房中,那鬥了一輩子的兩位老人都已經風燭殘年,總不至於將遺憾帶進棺材裡去吧?“當年跟你家老爺子反目,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罵爺爺是反骨,這些年在背後使陰招下絆子的也不在少數,其實他們哪裡曉得這其中的微妙。”秦瀟瀟嘆氣道,“如果不是來北京前爺爺親口說出來,這些上上代的秘密估計就要被帶進棺材了。”
李雲道沒有說話,而是悠閒地哼起了京劇小調,“大雨將至風先行,戰亂乍現使臣兇。秦邦早懷吞併意,和氏之璧應運生。早有壯志思報國,危難時刻出英雄。任憑雨狂風雲湧,搏浪擊天有大鵬!”
秦瀟瀟托腮頗有興致地聽著,待李雲道哼完,她才眯眼笑問道:“將相和?”
李雲道微微一笑:“誰說不是呢?”
雕花窗欞的書房中,檀香繚繞,墨氣凝神。
上了年紀的兩位老人相對而坐,楚河漢界上金戈鐵馬暗潮洶湧。
王鵬震的精神出奇地好,執紅落子如有神,氣勢奪人。
秦孤鶴自然當仁不讓,四兩拔千斤,棋面局勢上隱隱勝出紅方半籌。
眼看著黑子就要形成逼宮之勢,突然,王家老爺子猛地一拍大腿,輕呼一聲:“哎喲,上當嘍!”
說完,老爺子摸了摸下巴,笑容可掬地抬頭望向秦孤鶴:“悔一子,如何?”
秦孤鶴笑道:“都要踏進棺材的人了,還在意什麼君子不君子,悔兩子又如何?”
王家老爺子哈哈大笑,當真將剛剛移動的一車一馬恢復原位,也沒忘記將黑方兩子棋歸原處。
十步後,黑棋再度逼宮,應聲奪帥。
秦孤鶴卻道:“我也要悔一子。”
王老爺子撫掌道:“妥!”
王鵬震身後,中將白熊微笑不語。
秦孤鶴身後,巨擘梅花閉口不言。
秦孤鶴卻沒動棋盤上的任何一子,只是從上衣口袋的深處摸索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嘆息間,淚眼婆娑:“可悔此子?”
王鵬震也輕嘆,執子不語良久,而後才緩緩道:“俱往矣。”
往事如煙過,一笑泯恩仇。
王鵬震和秦孤鶴在房間中談了些什麼,不足為外人道,只知道兩個老人連晚餐都是在書房內共用的。
深夜,秦孤鶴再度出京。
翌日,秦孤鶴復入總參。
秦瀟瀟卻沒走,在王家住了下來,爺爺將秦城集團的股份全部轉讓給軍方某研究所,這一點她毫無怨言,甚至心中暗自欣喜,從懂事以來,秦城集團就彷彿一個巨大的陰影一直籠罩在她的身上,父親和小叔都不願問事,雙胞胎又太小,唯有她自小就被認為為秦城的接班人。秦家眾人中,除了老爺子,沒人有比她更清楚,秦城歸屬軍方後所能發揮的功效,遠遠要超過作為一個普通民營營業的功能。此時卸任,她一身輕鬆,在王家老爺子的吩咐下,李雲道陪她將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