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岳母:
我們已經走了兩天了。星期天早上八點,我們離開了那不勒斯。星期一早上穿越了墨西拿海峽,然後的四個小時,我們一直看到我們那幢別墅像一位白衣女皇,或是白衣女巫,高高地峙立在山間,那麼可愛,那麼迷人,她好像在對我說:“回來吧。”可我只能說:“不!”但在內心深處,我卻深感悲哀,離別的悲哀。此時天空很好,藍色的天空,藍色的大海,風平浪靜,眼前看不見大地,只能看見希臘那地方几條狹長的雲帶。再過些時候,我們就可以看到克里特島了。我們將於星期四到達南葉門的賽義德港。這封信將在那兒寄出。我們在那兒也可以上岸幾小時。然後,我們將穿越蘇伊士運河,進入紅海。這條船很大,很舒服,船艙寬敞,乘客也不多,艙位利用率還不到一半。這船就像一家豪華旅館。每天早上七點就有服務員送來早茶,如果想洗澡的話,冷水熱水聽便。八點,早餐鈴準時響起,選單上幾乎應有盡有,什麼蒸梨、麥片粥、魚、火腿、雞蛋、煎香腸、牛排、炒腰片、橘子醬,不一而足。早餐後,便是玩耍,打捶球。到十一點,服務員會端來牛肉汁。下午一點開午飯,湯、魚、雞、火雞、肉、小菜,多得不勝列舉。四點鐘用茶,七點鐘晚餐。呵,不,幾乎是整天都在吃。也怪,在海上當風平浪靜時人的胃口也特別好。我感到奇怪的是,海竟是如此地安詳,靜寂,文明。人也是這麼地恬靜,隨和,愛清潔,讓人感到舒服。是的,這兒比義大利要好。義大利人如今不那麼盡人意了,一切都變得那麼卑劣。弗裡達在那不勒斯患了感冒,在她臥床休息時,您簡直無法想象這兒的服務人員怎麼悉心地照顧她。他們很快地端來了茶,蘇打水,一切她所想要的東西,而且是那麼地彬彬有禮,這同義大利相比就大不相同了。是的,只要保持活力,不變得無聊,文明還是美好的。我將在南葉門的亞丁再給您寫信,然後要等我們到達錫蘭再說了。我馬上要下去看看弗裡達起床了沒有。她今天感到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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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 後(5)
很遺憾,您當時沒能在那不勒斯給我們送行。那場面簡直有趣極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七七八八,還有一籃籃的蘋果,橘子(別人送的),外加一塊長木板,那是西西里馬車上的一塊裝飾板,上面畫有兩幅風景畫。埃爾斯知道西西里馬車繪製得有多漂亮。那些車伕們老在喊:“乘我的馬車遊西西里!乘我的馬車遊西西里!”
弗裡達向您問候。
D.H.L
2月28日星期二
整個下午,我們都看到了白雪皚皚的克里特島。這個島真是大極了。此外,還有一個小島,一片荒漠,深谷一個接一個。此時,太陽已經西墜,地平線的邊緣還染著紅色。海水變成深藍,從天的那端升起了一輪那麼小,那麼精緻、明亮的月亮。這兒,天氣總是暖融融的。
今天仍然風平浪靜,風和日麗,茫茫大海望不見大陸,唯有海鷗和兩隻輪船。明晨我們將到達賽義德港。信必須在今晚十點鐘以前交給這兒的代郵所。
星期三
於船上
親愛的岳母:
也許我可以今晚在亞丁將這封信寄出,可現在我們的船還沒有停下來。一路上我們過得很好。我們曾在賽義德港逗留了三個小時。一切都稍縱即逝,彷彿是《一千零一夜》裡的神話。早上九點鐘我們到達賽義德,那兒的婦女便上船來推銷。她們身穿黑縐綢,只在面紗和斗篷之間露出兩隻眼睛。有趣的還是那隻架在鼻子上方,連線面紗和頭巾的鉤子。然後又來了一輛遊覽車,運來二十個這類像包裹一般纏得緊緊的黑衣婦女。其中一個扯掉面紗,同我們爭吵起來,因為我們是基督徒。在這兒,什麼都看得見:乞丐、賣水的、幫人寫信抄文的、讀《可蘭經》的老者、在露天咖啡館或人行道上抽菸的煙鬼,真是五花八門,一應齊全!漂亮的土耳其人、黑人、希臘人、地中海沿岸人、埃及農民,還有三個從沙漠裡來的貝督因牧民、阿拉伯人,有趣極了。我們的船加了煤以後,於午夜啟程去蘇伊士運河。這運河有八十八英里長,在這兒航行只能以每小時五英哩的速度行進。坐在這碩大的船上,人感到自己好像就在岸上。岸其實離我們也很近,扔一隻橘子,說不定就可以擊中在那兒勞作的阿拉伯人。再過去,就可以看到壯麗的撒哈拉大沙漠了。運河的河道越來越窄,兩岸是紅黃色的沙子。那些騎著駱駝的阿拉伯人在岸上不時地同我們高聲地打招呼。遠處,一座尖尖的沙山顯得那麼地紅,還帶著金色。山峰那麼地輪廓分明,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尖刀。過後,就只剩下幾株孤零零的棕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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