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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步到他面前,仍是那種令人看了溫暖而心安的笑容,道:“傻英二,見到我不高興嗎?你哭什麼?”
“公子!”英二大叫著撲上去,手從他身體中穿過,他攬了一懷空氣。
公子的身體在自己手掌中浮現,他卻觸不到一絲溫度,突來的絕望讓他崩潰的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不二低眸看他的手穿過自己的身體,眼眸也黯淡了下,猛然醒悟到自己早已作古,卻因一絲妄念不滅而將魂魄附在了平生最後一幅畫作上。
“英二,莫哭。”看他哭得傷心,不二心中也惻然,伸手撫摸他的發,當然又是落空,可他竟然也不拿開,就那麼一下一下撫摸著,彷彿真的就能觸控得到。他唇角微彎,一慣的微笑,溫柔而安靜。
英二慢慢的止住哭聲,仰起臉看他,滿臉淚痕。
“英二!”不二道,“我生前蒙你照顧,死後卻還要讓你傷悲,真是對不住!”
他這一說,英二又落淚,慌忙搖頭,心中發酸口中說不出話來,在前世,雖名為主僕,情似兄弟。一直是不二包容著他的任性,引領著他成長,從不折辱於他亦絕不讓人折辱他。
“你對我的恩情,我十世難還!”
不二隻是搖頭:“英二,你如今過的好嗎?”
“好!”不假思索的答道,今世他出身在世家,又是嫡子長孫,倍受家人寵愛,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有大石這般生死至交。
“嗯。”不二點點頭,看他華衣錦服,雖是從未見過的款式,但是可見,他過的不壞,至少衣食無憂。
“英二!”大石見他又要傷心忙道,“這位便是不二公子嗎?”
“大石!”英二回眸看他,“是我家公子不二!”
大石有些奇怪出來的為何不是畫中人而是作畫者,但他生性溫和,只是朝不二揖手行禮:“原來是前輩高人,學生失禮!”
“英二,你朋友嗎?”他見二人行跡親密不由暗暗點頭。
“是的,公子,他叫大石。”英二答的有些拘緊,不二不由失笑,這樣就好,英二有這樣親密的朋友也不會寂寞了。
笑了一陣又問,“看你們服飾我以前皆未見過,莫不是外面世道變了?”
“公子!”英二遲疑的叫道,不二微笑著看他,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笑容令人無法拒絕,更何況是現在的英二。
英二的目光漸漸黯淡下來,緩緩落在了那幅畫上,一切起因皆在於畫上。
這畫是公子生前最後的傑作。
英二記得那日手冢來訪,兩人於庭中對坐,竹影婆娑,陽光灑下來,明明滅滅如同落了一地的竹花。
公子白色的衣襟上亦落了竹影疏斜。
兩人照常對坐品茗,有一言無一語的談著。他便倚在門扉外自個玩耍,遠遠的看著坐在庭院中花木下的二人。
風拂過竹林,聲緩緩,他聽到了手冢的聲音。他的聲音帶著一慣的清冷銳利,他說:“不二,你從未為我作過畫。”這種可以延伸出許多種曖昧糾纏的話語,手冢說的毫無平仄起伏。
英二抬頭,看到他依然正襟危坐,眉目冷峻,他身側花木扶疏落在他眉心的投影,依稀有些微的恍惚。英二便有些發呆。
不二目光一閃,依然笑道:“那郎君也從未對我笑過。”
“郎君要不要對我笑一笑?”清澈如水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不二的聲音中也帶了些活潑的笑意。
英二是熟知自家公子的怪癖的,知道他玩心又起,搖搖頭,便專心去玩耍了,手冢大人那種冷面冷心人,虧公子也能玩得自得其樂。
冷麵對笑顏,又是半晌,不二見他毫無放鬆之意,倏爾輕嘆:“我尚不能使君一笑,日後卻不知還有誰能使君展眉?”
花拂過他肩頭翩翩落下,落於桌上,手冢拈花於掌道:“我不笑便不是因為我不歡喜就象你笑便不是因為歡喜,不二。”他望著不二,目光一霎,神情依稀柔軟了下,唇角似有若無揚起,恍若微笑模樣。
“跟你在一起,我都是笑著的。”因為歡喜啊。
不二唇角的笑意慢慢的褪去,他看著手冢,道:“那麼,我答應你,有生之年,便會為你作一幅畫!”
就因為這一諾,不二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強撐著扶筆作畫。一筆一畫勾勒出那人清冷英俊的面容,點出那人點漆般的黑眸,眸光清澈無情,卻是世間最純粹的黑,黑得能吸入人的靈魂。他張口吐出一口血,血濺在了畫中人肩側衣上,他便就著那點硃紅抹開化成了初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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