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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改動一下,這詩將會更精彩。”
“是的,可這個字該在那一句之中呢?”皎然也跟著發問,似乎是對靈澈的問題表示贊同,又似乎在問小禹錫。
劉禹錫想了想,他的這首詩是想說楊柳對春色的貢獻,及人們對楊柳的喜愛留戀之情,而末句“邀得垂楊相發揮”,似乎又將春天的主人讓位給桃李了,對,毛病就出在這裡。他抬起腦袋對兩位老師說:“是不是我得改動末句的‘邀’字呢?”
皎然和靈澈兩人相視一笑,預設了小禹錫,耐心地等待他的修改。
“那我就將‘邀’字改為‘還’字怎樣?再不然改成‘偏’字,可好?”
靈澈上人道:“不錯,然而卻不盡善。”
皎然微笑對小禹錫說:“若改作‘還’字,意思倒好,可語氣不重,力度不足。若改作‘偏’字,卻又有點否定桃李之意。你想想,是不是?”
“那就改作‘須’吧。”小禹錫眨著眼睛,想到又一個詞,抬著腦袋等待著兩位老師的評判。
“哈哈!”兩位詩僧不約而同地發了爽朗的笑聲,異口同聲地道,“正是此字,正是此字。”
“真是孺子可教也。”皎然對受寵若驚的小禹錫解釋說,“此處非此‘須’字不可,這一‘須’字用得既不輕又不重,不否桃李,又突出楊柳,可謂恰到妙處,天然自成啊!”
劉禹錫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心中暗念道:“哦,詩就要這樣作,這樣才像作詩啊。”
自此之後,劉禹錫成了皎然和靈澈的年齡最小的學生和詩友,他們保持著較長時間的師生關係。劉禹錫對兩位詩僧十分敬仰。每當皎然和靈澈寫詩的時候,他雙手捧著筆硯,很恭敬地陪侍在旁邊,一起吟詠。
小小年紀的劉禹錫,詩已寫得不錯,一次次得到皎然和靈澈的稱讚。他們風趣地頷首稱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對小詩人的求學態度和接受能力表示滿意。
劉禹錫從皎然和靈澈那裡識得了詩人透過刻苦錘鍊達到自然渾成的路徑,使詩作既瑰麗新奇而又不矯揉造作,皎然和靈澈跟伶俐機敏的少年劉禹錫交往,也覺得年齒渾忘,輕鬆愉快。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劉禹錫傳 五 咀英撮華
五 咀英撮華
少年劉禹錫在跟皎然和靈澈的忘年交往中,詩文長進很快,江南文人傳為佳話,之前只有權德輿這樣的友人知道小禹錫,後來僧人們和幕府裡的仕人都知道劉緒小小的兒子十分了得。
其實劉禹錫雖天資聰穎,但讀書的刻苦用功是很多少年比不上的。且不說在早晚不離身的那塊用來對辭或者練習詩文的寫字板上,他磨耗了多少石筆,即便是餐前飯後的點滴光陰,跟同齡小朋友遊戲玩耍的間隙,也都被他用來吟詠背誦了。
學習之於劉禹錫,不以為苦,反以為樂,不過幾年工夫,《詩經》、《尚書》爛熟於心,《周禮》、《儀禮》、《禮記》、《春秋三傳》及《論語》、《孟子》等差不多都能背誦,《爾雅》、《易經》這些艱澀的書也學懂了不少。
處處留心,時時學習已經成了少年劉禹錫的習慣。劉緒做官的地方,湖泊星羅棋佈,河港縱橫交織,且有驛道穿連其間,船隻車馬,熙來攘往,如穿梭一般繁密。駕船的、趕車的貧苦百姓,一邊或拉縴或揮鞭,一邊拉長了聲腔唱著謠歌,聽得讓人出神。小禹錫玩耍時,在河邊、道旁常常一聽就是半個時辰,聽後就記在了心裡。
劉禹錫覺得那些拉縴的、駕車的貧苦民佚真不簡單,唱出的曲調十分動聽,有些詞句竟也非常鮮美有趣,難怪岸上、路邊都有人叫好呢。
流水兩岸花連花,春風吹浪正淘沙。誰家女郎剪織錦,漂到中流比彩霞。小禹錫和夥伴們學到了這首歌兒,就一遍遍地唱,從河岸邊唱到塾館裡。塾師聽見了,沒有管別的孩子,偏偏把劉禹錫叫到一邊,生氣地說:“禹錫呀,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既知書,又識理,怎麼也唱這些淫調野曲呢?”
劉禹錫有點不服,心想這歌挺好聽的呀,而且,女郎的織錦在水流中同晚霞媲美,這歌的意境也很美啊,怎麼會是淫調野曲呢?
他正欲張口爭辯,老師見他沒有認錯的樣子,火氣就來了,指責他說:你是孔聖人的門徒啊。你倒說說,孔聖人在哪篇文章中說過山野之氓能唱出好曲兒來?他老人家教導說:鄭聲淫。你唱的那個曲兒,它正是“鄭聲”啊,是咱們正經讀書人萬萬碰不得的。
老師見小禹錫沒有反應,就進一步開導他,要聽雅正的音樂。孔聖人聽舜王傳下的《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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