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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鄉親父老們卻個個都老死了,壽終正寢,他的孩子們也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了……我終於說道:“我想自己是個流亡者。”
“你為我而流亡——我為你而流亡。”他說著又笑了,沉悶的寂靜中響起一絲歡聲笑語。我們從隘口下山已有三天了,一路艱辛,卻無所收穫,不過艾卻不再垂頭喪氣,也不再盲目樂觀了,而且對我也心平氣和了。也許是因為他出汗把藥效散發掉了,抑或是因為我們彼此都學會了和睦相處。
氣溫華氏12度,陰雲密佈,沒有一絲風。但願在我們穿過這地方與冰川長臂之間的死亡谷之前,別降大雪。我們看見死亡從山脊向西延伸數英里,它似乎是一條寬闊的冰河,從兩座火山之間的高原流淌下去,火山頂還冒著煙霧呢。如果我們能從較近那座火山的斜坡登上冰河,也許就可以沿著冰河爬上冰雪高原。我們的東面,一座較小的冰川往下通向一座冰湖,但道路彎彎曲曲,即使在這裡也可以看見冰川上的水隙口。就我們目前的裝備來看,是無法穿越那座冰川的。於是,我們決定試一試從火山之間的那座冰川走,儘管往西到達那裡,我們要多走兩天的路程。
元月25日,微風小雪。我們沒有旅行,整天都在睡覺。已經連續拉了近半個月的雪橇,睡覺可以恢復體力。
元月26日,微風小雪。覺睡足了。艾教我一種地球上的智力遊戲,用小石子在方格盤裡玩,他們稱之為“走”。艾說,這兒有足夠的石子玩“走”的遊戲。
在對帳篷加熱問題上,我們必須相互讓點步。他希望帳篷暖和,我更希望帳篷冷——一個人舒服就意味著另一個人熱成肺炎。於是,我們達成妥協,他躺在他的睡袋裡冷得戰抖,我躺在我的睡袋裡熱得出大汗,不過,考慮到我們從不同的星球走到一起,同住一座帳篷,我們已算相處得夠好了。
2月1日,風雪之後,天放晴了,整天溫度計指示都在華氏15度左右。我們紮營在較近那座火山的西面矮坡上,我的奧格雷納地圖示明這座火山叫做德萊梅戈山,橫跨冰河那座火山叫做德納姆勒山。地圖是粗製濫造的,我們西面有一座巨大的山峰,在地圖上卻找不到,而且地圖不成比例。顯而易見,奧格雷納人並不常常到他們的火山來。這兒除了壯美景色外,沒有什麼資源。今天我們走了11英里,山高路陡,全是岩石。艾已經熟睡了。下午我的腳卡在兩塊巨礫縫裡時,不慎扭了一下,結果擦傷了腳後跟的筋,害得我整個下午都一拐一跛的,不過休息一夜就會好的。明天我們要下山到冰川上去。
我們的食物給養似乎銳減得驚人,好在我們吃掉的是粗糧。我們總共帶了90到100磅粗糧,其中一半是我在塔魯夫鎮偷來的。從塔魯夫鎮偷來的粗糧吃完了我反倒高興,這樣雪橇拉起來也輕鬆些。
2月2日,氣溫華氏20來度,下凍雨,冰河上狂風怒號,仿若隧道里的穿道風。我們露營在一條狹長、平坦的永久性凍雪帶上,離冰川邊緣有四分之一英里遠。從德萊梅戈火山下山的路艱險陡峭,怪石林立;冰川邊緣多有大裂谷,處處是石礫和岩石陷在冰層裡,我們只好給雪橇套上輪子。走了還不到百步遠,一隻輪子就嵌進巖縫裡,輪軸也彎曲了,於是我們改用滑雪橇。今天我們只行進了四英里,而且方向仍然是錯的。廣袤的冰川呈一條漫長的曲線,往西綿延到戈布寧高原。這兩座火山之間的冰川寬約四英里,走到它的中央地帶不會太難,但它的裂谷比我預想的多,而且表面已經融蝕了。
德納姆勒火山正在噴發,凍雨落在嘴上帶有煙味和硫磺氣味。西面雨雲瀰漫,終日黑幕低垂。雲、冰雨、冰、空氣等等一切,全都變成暗紅色,隨即又逐漸褪成灰色。冰川在我們腳下微微顫抖。
艾斯克奇韋·瑞姆·伊爾·赫提出假說:奧格雷納西北部及其列島在近一萬到兩萬年間火山活動在加劇。他還預言冰川世紀的終結,至少是它的隱退,繼而出現間冰期,火山釋放進大氣層的二氧化碳到時候將積聚成保溫層,蓄積從地面反射來的長波熱能,與此同時允許太陽熱直接進入大氣層,而不損失熱能。他還預言,全球平均氣溫最終將增加華氏30度,高達72度。我很高興,到那時我已不在人世了。艾說,地球上的科學家也提出了類似的理論,來解釋他們最後的冰川世紀為什麼還在不完全地隱退。這些理論既無法辯駁,也無法證明,沒有人確切知道冰川之謎。“無知之雪”一直沒有被人踏踩過。
2月3日。里程計顯示今天我們走了16英里,但按直線距離計算,我們離昨夜的營地不到八英里遠,還在火山之間的冰隘口裡。德納姆勒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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