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國王來說,你將是一塊珍寶,一位散失多年的胞兄。但好景不長,所以,你必須抓住第一次機會,立即召喚你的宇宙飛船。趁阿加文國王來不及將你視為可能的敵人之前,趁蒂帕或其他大臣再次恐嚇他,利用他的瘋癲之前,立即把你的人帶到卡爾海德來,完成你的使命。如果他同你達成了交易,他就會恪守諾言,出爾反爾會使他的臉面掃地的。哈爾基的國王們總是言出必果的,但你必須迅速採取行動,儘快讓飛船著陸。”
“如果我接到了哪怕是一絲最微弱的歡迎訊號,我都會行動起來的。”
“這不行,請原諒我多嘴,但你不能坐等歡迎。我認為你會受到歡迎的,飛船也會受到歡迎的。這半年來,卡爾海德丟盡了面子,你將給阿加文國王機會東山再起。我相信他不會錯過良機的。”
“好吧,但與此同時,你——”
“我是‘叛國賊’埃斯文。我與你毫不相干。”
“只是開始時。”
“只是開始時。”他表示同意,“如果一開始就有危險,你能躲起來嗎?”
“哦,那當然。”
飯煮好了,我們立刻狼吞虎嚥吃起來。吃太重要了,我們吃得太專注了,乃至於不再說話,連最後一點殘羹都消滅了,我們也沒有說一句話。吃完飯後,他說:“喂,但願我的猜測沒錯。你會……你肯定會原諒……”
“原諒你直言不諱嗎?”我說,有些事情我終於明白了,“當然我會原諒的,瑟爾瑞姆,說實話,你怎麼會懷疑呢?你知道我可沒有什麼面子觀點。”他給逗樂了,但依然若有所思。
“為什麼,”他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你是獨自前來?——為什麼只派你一個人來呢?現在一切都將取決於飛船是否到來。為什麼對你,對我們來說,事情變得這麼困難?”
“這是艾克曼的習俗,自有它的道理,儘管我開始懷疑我是否懂得這些道理。我想,正是為了你的緣故,我才孤身一人而來,孤立無助,十分脆弱,因此我自身不可能構成威脅,不可能打破平穩,我不可能是侵略者,而僅僅是信使。但還有別的原因。我獨自一人,不可能改變你的星球,但卻可能被它改變。獨自一人,我不僅講述,而且還必須傾聽。獨自一人,我最終可能建立的關係,不是冷冰冰的,也不僅僅是政治的,而是具有個人色彩的人情味的,與政治無關。不是我們與‘他們’,也不是‘我’與‘它’,而是‘我’與‘你’,不是政治的,不是實用主義的,而是神秘的。在某種意義上,艾克曼不是一個國家聯盟,而是一個神秘主義者的聯盟,它認為萬事開頭至關重要,開始的手段至關重要。它的信念與另一種認為目的決定手段的信念截然相反,因此,它是透過奧妙的途徑、緩慢的途徑、奇異而又冒險的途徑,一步步前進,頗像進化論,在某種意義上進化
論就是它的楷模……由此看來,派我獨自一人來,究竟是為了你的緣故?抑或是為了我的緣故?我也不知道。是的,這使事情變得難辦。但同樣,我也可以問你,為什麼你從來就認為沒有必要發明一部空中車輛呢?偷一架小飛機,就能夠省去我們的千辛萬苦呀!”
“一個頭腦健全的人怎麼可能想到飛行呢?”埃斯文正言厲色地說。他的反應是合情合理的,因為他的星球上沒有長翅膀的生物,約米西聖教的天使們也沒有翅膀,不會飛,只是像輕柔的雪花,像無花世界裡被風揚起的種子飄浮到人間來。
臨近四月中旬的時候,我們一連許多日子遇上無風和煦的天氣。如果有風暴的話,也在我們以南遙遠的地方,在“冰川下面那兒”。
4月21日,約摸中午時分,我們周圍死沉沉的虛空開始流動,扭曲。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眼睛作祟,因為我常常受到自己幻覺的捉弄,於是我對天空那隱隱約約的,毫無意義的躁動並不注意。突然間,我瞥見頭上方有一輪黯淡無光,死氣沉沉的小太陽。隨即,我低頭平視前方,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團從虛空赫然呈現,向我們逼近,無數黑色的觸鬚向上扭動,四下摸索。我戛然而止,將站在滑雪板上的埃斯文猛地轉過身來,因為我倆都在挽具裡。“是什麼東西?”
他凝視鎖在濃霧裡的那些黑的奇形怪狀良久,才終於說:“是懸崖……準是艾歇爾豪斯懸崖。”
我們又繼續趕路。我們離那些龐然大物有數英里之遙,但我總覺得近在咫尺。天空變成濃霧低垂,隨即又晴朗起來,我們清晰地看見聳立在夕陽殘照裡的冰原島峰,碩大無比的尖錐形岩石伸出冰地,犬牙交錯,怪石嶙峋,恰如海上冰川奇觀,沉沒的大山,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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