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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塵更加氣憤,不幫著解圍也就算了,他居然一副看笑話的姿態,不想理會他,後面的聲音越來越急也越來越遠。
人潮如海般擁擠不堪,纖塵回頭一看,只見密密麻麻的頭頂間,一個人的腦袋正一起一伏,一把象牙摺扇在空中揮著,一個念頭突然冒起,纖塵鬼鬼的一笑,掉頭就走;打算躲起來瞧瞧段紫陌心急尋他的模樣。
沒多時擠出人圍,乞巧市外面就是連著城南瑤湖的一條支流,石拱橋上可登高望遠,是個好去處。
小河兩旁很多女子在放河燈,遠觀黛色的河水裡漂浮著無數盞點著白蠟的河燈,悠悠向著南邊飄去。
走上橋中探頭一看,那些燈是朵朵白蓮的花型,白紗被彎成花瓣形的竹篾繃起,五片花瓣被匠人的巧手製得生動如真的睡蓮一般。
纖塵又出了會神,白蓮不染淤泥,這世上哪就真的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事物呢?
不過是任各人一張嘴去洗白玷汙罷了。
人說乾淨就是乾淨,人說髒了即便是纖塵如雪也是再幹淨不起來。
白蓮花也有爛芯的時候不是麼?
“小哥也來放一盞吧。”
橋下放燈的女子們紛紛抬頭笑望拱橋上漂亮的少年,一個姑娘大方的打招呼。
見他呆愣愣的不說話,那姑娘便又笑著解釋:“放河燈求個心願,乞巧這天放的河燈很靈驗的。”
“為什麼是蓮花形的?”纖塵問。
“白色的蓮花代表忠貞和愛情,是世上最乾淨的……”
“呸,不害臊!”一旁的女子笑著打斷,“這種話虧你說的出。”
“怎麼就不能說了,你敢說自己求的不是姻緣?”
“臭丫頭,看我不教訓你。”
幾個姑娘們在岸邊嘻嘻哈哈的推搡著,纖塵瞧著這些大方的女子嬉鬧,唇邊彎起一抹笑意。
正要下橋,方才說話的姑娘又叫道:“小哥快下來,我這有多的一盞,給你放。”
纖塵下意識摸摸腰間,空無一物,吶吶道:“我沒帶銀兩。”
“不要錢,送你的,快過來。”那女子笑著招手。
盛情難卻,再說有便宜不佔可不是他的處事風格,大步下了橋,繞道岸邊,接過女子遞上的蓮花燈,捧在手心仔細瞧,做工雖沒遠看那麼精緻,但也算是很漂亮的了。
“寫上要許的願,再點燃白燭放進河裡。”
接過毛筆思索,一旁的幾位女子目光灼灼的想看他寫些什麼。
“魚傳尺素,心照不宣。”
姑娘們面面相覷,只見纖塵點燃蠟燭放下河燈,俊美的臉上始終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魚傳尺素,成語,指傳遞書信。出自古樂府中的“尺素如殘雪,結成雙鯉魚,預知心中事,看取腹中書。”纖塵寫的這兩句話的用意是希望段紫陌能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無需言語,一切盡在不言中。這裡的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他想放下一切恩怨和段紫陌在一起,只是他能放下卻對對方沒有信心。)
靜靜看著那河燈愈飄愈遠,心裡不知是失望還是寄望。
想著心照不宣的人,卻看不到這河燈上的字,如何能懂他,就算看見了,真能做到心照不宣心神契合麼?
他的心很小,小到放下了執念只剩一個段紫陌。
而段紫陌的心卻很大,裝著萬里河山,如何還有地方來裝下一個他。
☆、第十七章
別了岸邊的幾位姑娘們,轉身繞過石拱橋,橋的這一頭遊人稀疏些,適才下橋時在人流中搜尋過他的身影,想著這好半會了,興許已經過了橋,這頭人少,往前走應該能找到他。
大興城的瑤湖也算是個煙花之地,十八巷就在湖畔西岸,只是這處的檔次要比十八巷高出不少,輕舟畫舫裡賣的是情操不是肉體。
十里珠簾瑤池碧波,向來就是文人騷客的聚集地,醺文辭底蘊浸詩意風雅,沿湖畫舫裡賣的酒都是用墨釀出來的,哪怕摻了水喝進肚子裡也是文墨,不掉價,可不是十八巷裡的能比的,就算是二十年的極品女兒紅,染上了脂粉香就是扣上了個俗不可耐的頭銜。
所以大興城裡就出現了一個怪現象,大搖大擺進畫舫裡以詩會友的騷客們,常常在天將明未明時長袖掩面從十八巷出來。
看來風雅是滿足不了慾望的,喝了一肚子文墨到頭來還是得脂粉香來洗洗腸子。
今日乞巧節,湖畔畫舫本應是生意最好的時候,纖塵遠眺瑤湖卻只見畫舫燈火朦朧,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