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1/4 頁)
塔塔偏過頭去,試圖逼回湧上眼眶的淚水。遭受怎樣非人的折磨他一聲都沒有吭過,可是看見她遞還它的時候,心酸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住。“怎麼?嫌棄了?”
“我說過,它太貴重了。再見面時一定要還你。”莫莫把它塞進他懷裡。
“送出去的‘哈土蠻’沒有收回來的。”他狠狠地將它扔在地上,“嫌棄就扔掉它!”他用憤怒的淚眼看著她,一滴淚就那樣滑落。看似極輕的淚珠卻是重重的砸在莫莫的心上。
“塔塔……”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蹲下身拾起那方碎花絹帕。
看她撿起“哈土蠻“,塔塔的淚掉得更兇,彷彿決了堤一般。
哈土蠻,是被魯拿噶族人看做比生命更為重要的東西,是隻贈送給最心愛的人的信物。寓意:將生命託付給最珍愛的人。
“這不是我能收的東西。”但是看到他的眼淚,這句話卻變成了——“我一直帶在身上,想的是兌現我當初的承諾。”
塔塔別過頭,不去看她。冷冷地道:“我不想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你走。”
莫莫轉身離開,就在她關上門的一剎那,屋內傳來塔塔撕心裂肺的吼聲。走廊最裡面的房間門幾乎是同一時間被開啟,睡眼惺忪的帕薩跑了出來。“怎麼了?塔塔!”他的焦急不是做假,而看到莫莫站在走廊的懷疑也不是作假。
他衝進塔塔的房間,“你在幹什麼!”他暴怒地咆哮著把塔塔擁進懷裡,牢牢抓住他血淋淋的手,不讓他再有機會傷害自己。而塔塔在他的懷裡仍然掙扎不休,拼了命的哭喊,拼了命的想要掙脫。
莫莫看著塔塔的掙扎,看著帕薩粗暴的用力量壓制他。他越是不放開,塔塔越是掙扎,直到塔塔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昏死過去。
莫莫承認自己從不是個善良的人,做耐非爾緹蒂的時候不是,做莫莫的時候更不是。她不會為小動物受傷而哭泣,也不會施捨乞丐金錢,無論敵人如何哀求她仍然是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但是,塔塔的那滴淚……擊中了她最柔軟的地方。她不能看著他如此痛苦,他的痛和掙扎像毒刺一樣狠狠地紮在記憶深處那道傷疤上!
小孩子無助的哭聲、女人的哭泣、男人憤怒的咆哮、一聲疊一聲的槍聲……那天的太陽也是如此的熱,但卻是她一生中最寒冷的中午。
考古團的休假日,所有成員的家人都來了。孩子們歡笑奔跑、女人們做著美味的飯菜,男人們大談著此行的收穫。突然,一群持槍的暴徒闖了進來,場面一陣混亂。年幼的莫莫被媽媽塞進電視櫃裡。她從櫃門上的縫隙裡看到的是小夥伴們被一個個的殺死。叔叔嬸嬸們也一個個的倒在槍口之下,屍體倒下的聲音是“咕嗵、咕嗵”的,很悶、很沉,足以殺死一個九歲女孩子的所有天真和稚嫩。
媽媽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掐著脖子抵在牆上,他們一直在重複一個問題。媽媽倔強地不肯屈服,那個男人手上加了勁。
莫莫想叫、想喊、想跑過去救媽媽。可卻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按在原地,根本就無法動彈。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拼命地掙扎、拼命的打那個男人、最後那胳膊頹然的垂下。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隻粗壯的胳膊!是那隻胳膊扼殺了她的媽媽、她的生活、她的一切一切!
莫莫收回注視著帕薩胳膊上的眸光,若無其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我會讓你死,用最痛苦的方式。”她永遠不要再看到身邊的人痛苦,永遠不要看到他(她)們的眼淚,永遠不!
第七十章
沙漠的白天和黑夜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當黃昏拖著曳麗嫵媚的腳步消失於天際,夜就扯著它純黑色的斗篷降臨了大地。
一彎纖細的弦月靜靜地俯瞰著大地上的一切,清冷的月光把影子拉得長長的。秦月手裡拿著一隻細長的帆布包袱,推開了“博博亞卡”的木板門。
店老闆從櫃檯後探出黑瘦的臉,渾濁的眼上下打量著他,“幹什麼的?”
秦月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徹骨的寒意,“找人。”
店老闆縮縮脖子,“人都在二樓。”又來個不好惹的,他心裡祈禱“神啊!讓這些人都快點離開吧!”
本就黯淡的燈泡閃了幾下,周圍陷入一片黑暗。樓上立刻響起了腳步聲,門板被摔得山響,“怎麼了?”
“停電!”老闆扯著脖子回答,“有人來找人!”
“什麼他媽的,誰找人?”樓梯口上迅速出現了十幾道高壯的身影,為首的帕薩高聲問道:“你找誰?”
“找我。”莫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