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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作的東西,我讓你哭,讓你浪,倒要看看沒了這副好皮相,你還怎麼勾引爺們。”
若柔一邊哭,一邊躲,不住地求道:“饒了我吧,大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丫鬟婆子面面相覷,有的幸災樂禍巴不得她多挨幾下子,有的向來和她交好,不忍此景,卻也不敢上前相勸。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杜芷善覺著累了,這才停了手,歪在五屏螺鈿榻上喘著粗氣兒,眼睛直勾勾剜著在地下趴著狼狽不堪的若柔,因說道:“我且問你,大爺這幾晚都在哪裡歇著的?”
若柔顫顫微微起身來跪著回道:“奴婢真的不知,請奶奶贖罪。”
杜芷善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抓起几上茶盅重重地摜在地上,怒罵道:“扯你孃的臊,說這話就該打嘴。大爺的飲食起居都不留心,你們這些貼身伏侍的都是死人不成?”
若柔一時答不上來,只管低聲抽泣。
杜芷善厭惡地掃了一眼,撇過臉去喝道:“滾出去!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在這兒號喪。去給我把大爺身邊的扆兒叫來。我倒要好好地問個明白。”
正文 12:恐非平生魂(下)
不一會工夫,扆兒便被找來了,請過安。杜芷善命他到裡間門口站定,方問道:“這幾日,都是你服侍大爺的?”
扆兒磕頭連聲答是
杜芷善又問道:“那你可知這幾晚都是誰伺候爺就寢的?”
扆兒打著千兒回道:“這些天大爺越發用功了,成日家挑燈夜戰到三四更天,怕擾了奶奶,回回都是在書房歇息的。”
杜芷善啐道:“你倒是忠心,知道替他遮掩。難道他不去尋別人,那些浪蹄子小娼婦就不會趕著去招惹他?還是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收了好處,幫著在內裡選人出火不成?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好生招了便是,要不然看我不活揭了你的皮!”
扆兒忙跪下回道:“奶奶饒命,奴才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就是給奴才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奶奶。”突然眉頭一緊,似想起了什麼,只是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杜芷善見他似有隱瞞,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因重重地拍了下榻沿,呵命:“來人,把這猴崽子帶出去打,我沒發話就不準停。看看是你大爺的金裸子硬,還是奶奶我的板子硬!”
扆兒頓時慌了神,只知道一下下地碰著青石板地面,發出砰砰的悶雷響聲,口內哀求道:“奴才求奶奶饒了這回,奴才再不敢有一個字兒虛的。大爺的確每夜歇在書房,只一件事兒覺著蹊蹺,爺每晚都去如眉苑湖邊呆上一陣子。”
杜芷善從鼻孔裡哧了一聲,怒極反笑道:“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誰叫咱們爺是個難得的情種呢。”說罷瞥了侍立在旁的若柔一眼,接著說道:“他對身邊的丫頭都憐香惜玉的,更何況是曾經的枕邊人。我可是萬萬不及那位呢,也不知等我去了有沒有這樣的福氣。”
扆兒又磕了回頭,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回道:“奶奶不知道,這回可不一樣呢。奴才聽說大爺不知哪一晚在湖邊遇到了個丫頭,從此就上了心,不光使人各處打探,還夜夜等在那裡呢。”
杜芷善臉色一變,忙問道:可打聽出來了?是哪個死淫蹄子?若被我逮到,非戳爛了她的臉不可。”
扆兒弓腰籠袖,不敢吭聲,只管搖著頭。杜芷善斜靠著本色起花纏枝金鐘蓮妝金庫緞的靠背,出了回神。回頭又瞅了若柔一眼,嘴角微翹,嘲諷道:“人說‘新開的茅廁都有三日香’呢,你倒好,這還沒幾日呢,就被甩在腦後了。也不知這回這個又能新鮮幾天。”
若柔垂著頭,淚盈於眶,如編貝般的皓齒死命咬住嘴唇,半日方低聲嘆道:“奴婢命薄,只想一輩子好好伏侍奶奶,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杜芷善冷笑道:“也是啊,你們大爺今兒這個,明兒那個,的確是靠不住。算了,你扶我起來,我倒要去看看是哪個天仙,把咱們這位痴情的爺迷成這樣。”回頭一看,扆兒還直挺挺地跪在那兒,遂喝道:“要敢告訴一個字,我打斷你的狗腿。滾!”扆兒聽得這話,連聲答應著,忙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杜芷善命人點著燈籠,往如眉苑而來。不料半路正好與肖夫人撞了個正面。聞得郡主邀約,詫異不已,便順路跟了過去。黑夜裡,如眉苑越發陰森蒼涼:影影綽綽的石山聳立,若遠若近的鳥獸悲鳴,嗚嗚咽咽的風穿空欞,都教人沒來由的一陣寒顫。杜芷善快步走著,心下暗悔:這兩年自個兒再也沒有靠近這周遭半步,常聽下人議論這兒鬧鬼,也曾請風水先生來測算過,說是怨氣太重,已成凶宅。周圍的暗香閣,聽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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