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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就見一人越眾而出,衣著帽帶與別個迥然不同,行事似乎也穩重些。端端正正地上前,低頭垂手打了個千兒,朗聲道:“小的是刑部督捕,奉命查檢謹明候府。。。”
雨霏孤傲銳利的眼神冷冷掃過那督捕,冷笑道:“原來只是刑部的門子,本宮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就敢在本宮院子裡撒野。瞧瞧,這一個個的跟強盜又有什麼兩樣。”
那督捕臉上一紅,青一陣白一陣,忙垂頭告罪道:“郡主恕罪。都是小的御下不嚴,教殿下受驚了。小的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一人賞他們五十板子。”
雨霏淡淡道:“這也罷了,你的人自然由你處置,本宮也懶得置喙。只是要抄本宮這院子,就萬萬不能。本宮一介女流,外頭的事兒還是等郡馬回來再做定奪。”一揮手,滿眼厭惡地瞥了那些手足無措,汗如雨下的番役一眼,厲聲喝斥道:“都給本宮滾出去,本宮不想再見到你們這些醃臢潑皮。”
那督捕見雨霏拂袖欲去,旁邊的丫鬟僕婦隨手便要關門,心裡一急,不管不顧地大跨步上前,伸手便攔道:“郡主娘娘,您這不是叫小的們為難嘛。方才從聽雨樓裡查抄出不妥的東西,世子爺已經被押往刑部大牢了,這會子您叫咱們到哪兒去找人呢。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郡主殿下行個方便。”
眾人聞言皆唬了一跳,江嬤嬤和翠微等都白了臉,神魂俱裂。雨霏身子微微搖晃了幾下,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好容易扶穩翠微的手,勉強鎮定了心神,拉下臉來斥責道:“胡說郡馬好歹也是皇親貴戚,縱然有錯,那也是大理寺和宗人府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刑部越俎代庖了。可見是扯謊竟敢在這裡信口雌黃,造謠生事,好大的膽子看來本宮該請父親邀刑部的尚書大人好好兒喝喝茶了。”
那些番役都被雨霏這幾句半是威懾半是森寒的話嚇得面無人色,心裡一陣陣撲騰,有幾個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頸項,那督捕訕訕地收了手,語氣卻生硬起來,皺著眉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小的怎敢在郡主娘娘面前胡言亂語。今個一早有密信告發世子爺私通外敵,欺君罔上。小的們奉命抄檢,果然在世子爺的書房裡搜出一封密函。如今想必已經在御案上了。郡主您想想,這通敵賣國滅親族的滔天大罪,怕是要三司會審⑵呢,宗人府哪裡夠得上分量。”
眾人聞言皆膛目結舌,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雨霏滿眼不可置信,語氣也失了一慣的從容鎮定,只喃喃地重複說:“通敵賣國,欺君罔上?怎麼可能?單憑一份不知所謂的書信怎麼就能斷定郡馬有罪。必是有人栽贓嫁禍,想置人於死地。”
那督捕見雨霏和一干丫鬟嬤嬤大驚失色,惶恐不安的模樣,只覺著解氣,便也換了一副嘴臉,得意洋洋地張狂道:“嘖嘖嘖,這朝廷的事兒小的哪裡知道啊。不過方才搜出的可是世子爺和金川土司私下來往的密信,上邊還有世子爺的親筆署名呢。真真是鐵證如山,做不得假的。郡主娘娘若有冤只管到金殿分辨去,小的們今個可是奉旨行事,定要抄個明明白白才好向上頭交差。”
江嬤嬤聞言怒氣衝衝地叱責道:“這裡是郡主娘娘的別院,就是郡馬爺非召也不得入內,你們是什麼東西,想搜就搜,還有一點規矩沒有?”
翠微也在一旁附和道:“正是,書信是真是偽還不得而知。況且郡主殿下和郡馬爺都是分院而居的,這裡不可能有你們想要的東西。院子裡的都是些女眷,你們這般大張旗鼓地一股腦衝進來,若傳揚出去,郡主殿下的清譽何存?便是你們上司也擔不起這干係。”
那督捕先是一愣,後哈哈大笑,滿不在乎道:“哎呦呦,都說這公侯家規矩大,嘖嘖,一家子都要下大獄掉腦袋了,還這麼拿張做喬的,真真可笑。郡主娘娘,小的勸您還是讓咱們搜一搜,大夥兒也好安心。否則又要加上一條抗旨不遵的大罪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嗖啦一聲,雨霏從侍衛的腰懷中抽出一柄鋒銳如霜的長刀,架在瞭如玉般瑩潔的脖頸上。。。。。。
⑴番役:又稱番子,原為明代中央特務機關廠(又分東廠、西廠)和錦衣衛中專司偵探、緝捕和刑訊的差役,清代亦沿用此名。內務府慎刑司及步軍統領衙門均置。清人福格《聽雨叢談》卷五“番役”條雲:“所以命之曰番役者,其義殆不可曉,蓋相沿明季廠役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