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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海寬和張鴻都沒想到的是,梁羽突然爬在地上向師傅海寬磕了三個響頭,哭著道;“請您恕徒兒不孝,不能遵命,有他沒我,從今後我離開武館。”說罷站起身又向張鴻鞠了個躬,轉身出了門。
張鴻一見梁羽如此,剛要去揪梁羽,卻被海寬擋住。“哼,翅膀硬了。讓他走,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翅膀有多硬,天底下還容不下他了!”張鴻聽海寬如此說,心裡老大不忍,因為他想,如果梁羽有個好歹,人家還不說:還不是你張鴻的原因,你要不把王達介紹來,人家師徒怎能平白鬧得不和?再說,沒根沒據的怎能證明王達清白、梁羽是汙衊呢?可現在師兄卻偏執一詞,一邊倒。得了,我也看出來了,師兄這都是不願意得罪我才大義滅親的。可這樣一來就委屈梁羽賢侄了。看來我勸也沒用,乾脆我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吧,既然明的不成來暗的吧。
張鴻到底想幹什麼呢?原來他想:梁羽如果這樣走了,以後再找他可就費周折了。等師兄氣頭過了想起徒弟來,嘴上不說心裡也得埋怨我。到時候不直接指名道姓,拐著彎的說想徒弟梁羽了,當著我,自己掐自己一把說:“都怪我當初一時糊塗,可當時怎麼就沒人勸我一句呀。”那時,我可乾著急,得輪上我自抽了。
您看,其實張鴻是個粗粗拉拉的人,但心理活動也挺豐富。這就是江湖人的思維。如此想就對了。這就叫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人家為你打孩子,你站在一邊一聲不吭不勸,不替人家著想,以後你這樣的朋友誰還敢和你交下去啊。
閒話打住。卻說張鴻眉頭一皺,暗道:“有了。”於是他突然捂著肚子道;“不行,我憋不住屎了,要竄稀,得趕快去趟茅房。你們別動,我馬上回來。”於是在炕邊笸籮裡拿了幾張草紙,跑出了屋門。把海寬、王達幹撂在屋子裡。
張鴻來到前院,看到幾個徒弟正在切磋武藝,他尋摸了一眼,他是在找自己的大徒弟湯石。這裡交代一下。每個師傅都有自己的得意徒弟,就像現在的教練都有自己重點培養的隊員一樣。張鴻最得意最貼心,也是他重點培養的徒弟是湯石。湯石小夥子精明而滑稽,鬼點子也多。張鴻朝湯石一招手,湯石看到師傅招呼自己,忙一溜小跑來到張鴻面前,眨眨眼道;“師傅您找我有事?”張鴻稍微一點頭道:“看見你梁羽師哥了嗎?”湯石道:“好像回他自己屋裡去了。”
“你聽仔細了啊,你現在就去他屋裡和他套磁。剛才的事你也知道,他現在正和王達鬧不和,你就說你如何為他鳴不平,海寬師傅如何偏聽偏信,向著王達。聽梁羽口風,如果他要有外出念頭,你就儘量勸說;實在他非要走,你再死皮賴臉纏著他,要求同他在一起。如果你把他看丟了,我可饒不了你。這是命令,就看你的了。”張鴻小聲向湯石交代任務。湯石正不知怎樣討好師傅呢。於是一拍胸脯道:“行了,這事啊,小菜一碟,是我的拿手好戲,您聽好吧。不過……”
“不過什麼?你小子難道跟師傅我還講條件?”
“不是,您想,我要和梁師哥套磁,紅口白牙的他能信我嗎?我缺……”湯石捻捻手指,那意思是說,我沒錢啊。
“這個,沒問題,過一會到我那去拿。可有一節,你別錢也花了人也沒盯住!”張鴻生怕湯石話裡有水分。
“師傅,您交代的事我哪敢打折扣啊。我要是敢那樣,您把我胯下的賽赤兔小老鼠拿去當下酒菜。”湯石貧嘴吧唧的說。張鴻輕輕勺了湯石後腦勺一下道:“你那個玩藝臊烘烘的,留著給你親爹受用吧。”湯石一縮脖子把舌頭吐了一下。張鴻隨即又返回了東跨院。
咱們單說湯石領了任務來找梁羽,他是信心十足。這湯石是濟南府人,將近二十,小夥子長得挺帥氣,雖然武藝平常,可能說會道,為人精明乖巧討人喜歡。其實社會上混並不需要有多大本事,你有天大本領,目空一切不善於與人打交道,也只能空看著別人吃香的喝辣的。湯石天生的有人緣,別人看見他就覺得他可靠,願意跟他接觸,用現在時髦的話說就是有親和力。
湯石假裝沒事的樣子,嘴裡哼哼著自編的流行歌“兔爺是媒人”。那詞是這樣的:
廣寒宮圓又深,不大點地住倆神。嫦娥鬧著想出嫁,兔爺自薦作媒人。
廣寒宮亮又圓,直徑一尺小地盤。吳剛累死嫦娥嫁,兔爺戀愛成笑談。
湯石唱著自編的小曲兒故意在梁羽窗前停了一會兒,他是想用小曲兒影響一下屋裡梁羽的情緒,自己再進去就顯得自然,與梁羽接近便容易些。套用當代心理學理論就是情緒轉移,您看湯石夠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