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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不欠債。”
他在欠單上潦草地寫上自己的名字,啞然離去。
一個面頰凹陷的男子從隔壁的暗房裡走出來,淡黃頭髮的陌生人向他微笑著點頭說:“‘色子魯迪’準保喘不過氣來啦!”
聖保利無人知曉這個面頰凹陷者的名字,此人是格拉夫倚為股肱的左右手,是他的會計和心腹。大家都管他叫“耳語者”,因為他說的話全是秘密,所以總是對人說悄悄話。
土耳其人對“耳語者”欠欠身,以示恭敬。“格拉夫會滿意嗎?”他滿懷期待地問道。
“耳語者”從他手裡拿過欠單,飛快地塞進自己的口袋。
“對格拉夫說,你沒有叫魯迪簽署欠單,明白嗎?——不要有書面的東西!記住了,穆夫蒂①?”
①伊斯蘭教闡釋法典的官員。
梅默特畏怯,點點頭。他對“耳語者”是很尊重的。如果“耳語者”想蒙格拉夫,他馬上會編得頭頭是道。梅默特只碰見過格拉夫幾次,卻沒有同這個大人物說過話。他是從“耳語者”那裡接受格拉夫指示的。他必須對“耳語者”友善,與他融洽相處。
“耳語者”同淡黃|色頭髮的陌生人交換眼色,顯得十分默契。陌生人走近酒吧,“耳語者”則轉身向大門走去。他要向主子彙報今晚的情況,但話只能講到他認為適中的程度。
他並未馬上就去。他知道,這個時候可以在哪裡找到格拉夫。他肯定在那家位於海因…荷伊爾大街的中餐館裡,餐館名叫“新曼華”,就在新開張的晚禮服店“盧楚露絲”的不遠處。中餐館有一間後房,內有觀賞魚玻璃容器,房前有兩個人把門,一看便知是保鏢,墨鏡就是標誌。格拉夫一面焦急地朝門口看,一面同維廷閒聊。維廷是漢堡市的中府委員,出身於世代望族。此人到處插手:從“花花公子”高檔服裝店、北德意志電臺到地價最昂貴的哈維斯吐德別墅區。格拉夫心緒惡劣,唧唧咕咕:“我的聯邦十字勳章到底還要等多久呢?我總歸要得到這枚勳章呀,不能老是失望,老是久等,或者排在一長串等候者名單裡,變得傻乎乎。我為這座城市交稅,為這座沒有良心的世界級大都會賣命啊。”熱騰騰的中國湯麵端上來了,放在小籃子裡,外加肉包子和滾燙的蓮子羹。
中餐館的雅座不僅是格拉夫的私人餐室,而且也是他做戰略決策和會見政治、經濟與文化界賓客的場所。這位聖保利的巨頭在此簽訂或解除各種契約,傾聽下屬的憂慮和痛苦。他在此感到特別安全,雅座四周裝有防彈玻璃,而且每天都用隱蔽的傳聲器進行檢查。兩名保鏢把門,忠誠的“三明治”保爾——他的貼身保鏢和司機——站在後門邊的廚房裡,擔任他的日常警衛。餐館外面今天還坐著兩位官員,他們是漢堡警衛局的,負責市府委員維廷的安全。
“您是瞭解波恩那一夥人的呀。”維廷用勺挖出一大堆魚子醬吃,他討厭中餐。“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願意同妓院老闆打交道——特別是在大選的前一年!”
格拉夫厲聲道:“我不是妓院老闆。我只給女孩們提供房間,她們每月交兩百馬克就行。至於她們在裡面幹什麼——我叫她們下下棋或者幹別的什麼。”
他瞧見“耳語者”急匆匆地走進來——總算來了——他的那個願望,即希望獲得聯邦十字勳章的願望,馬上就變得次要了。他請市府委員獨自小坐一會兒,自己則飛快地朝心腹走過去:“情況如何?”
“耳語者”湊近他悄悄耳語:“‘色子魯迪’輸了七萬。夠他垂頭喪氣的了。”
格拉夫滿意,微笑。現在,他終於可能實施擴大他那個“愛神中心”的計劃了。為此,他需要魯迪·克朗佐夫的那幢房子。而擴大該中心的其他可能性是不存在的,因為毗鄰的波斯勒製藥廠沒有地皮可賣,只好打魯迪及其“藍香蕉”的主意,很遺憾。魯迪的這些財產是聖保利的一段古老歷史。可現在牽涉的是一大筆錢,魯迪傷感至極,實在無法承受,只好出賣自己,恐怕能在該中心混上個業務經理就知足了。他也並非不通人情,至少在明年,該中心將擁有另外的一百個房間。額外的資金給擴建提供了美妙的前景。
格拉夫興致高昂,打手勢把兒子招到身邊來。兒子同年輕的兒媳坐在一張偏僻的桌邊。“陪維廷到‘阿芙洛狄蒂①’去玩玩。”格拉夫對兒子耳語,“他被選入市議會,也就贏得了一種靠佣金過日子的生活。”格拉夫笑了,他畢竟是依仗著市府成員維廷才在半年之前拿到了擴建Se情中心的批准書。
①阿芙洛狄蒂是希臘神話中愛情和美的女神。這裡是一家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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