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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花。我見他動了感情,我也動情的說:“誰叫我是你的部下呢,我不犧牲,誰犧牲?”我們倆都沉默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李副縣長抬起頭來,看了看牆上的掛錶,說:“哎呀,到了時間了。”我聽他這麼一說,一看錶,還差五分鐘就十點了。我只好告辭。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工作嘛,慢慢來,不要急。要和相局長搞好關係,和楊克山他們也要好好相處。好了,就這樣吧,有什麼事再找我。”我悻悻的和他道了別。我心裡犯嘀咕:就你這忙樣,我有事怎麼找你!
從李縣長那裡出來,司機小范有事還沒來,我就步行向單位走。從縣政府大樓到集團公司大約有三華里的路,要穿過好幾條街。我走到城裡最繁華的觀海路,此時,正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的時候。我邊走邊看,覺得風景很是不錯。人流,車流,真個是忙碌不停。忽然,有人在喊我:“蘇總,你怎麼在這裡。”我定睛一看,哦,這不是觀海路糧店趙河主任嗎?他推著腳踏車,車後座上帶著兩袋麵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面前。我說:“啊,是趙主任啊,你這是要去哪兒?”他說:“有一個客戶要兩袋麵粉,我給他送去。”我和他來到一個偏靜處,站下。我問:“你不會安排他們去送嗎?”他嘆了口氣:“就兩袋,沒有人願意送,我就得自己送了。”他接著問我:“蘇總,什麼時候改啊?這個樣下去,沒法幹了。都在那裡等著,好象明天就改了似的,他們都說我,不要乾了,反正明天這個糧店還不知道讓誰承包了。你說,這讓我怎麼幹?說了人家也不聽。想一想,人家說的也對啊。我現在就盼著快改了,就算我不是負責人了,我心裡也有了底了,這樣,我感覺心裡沒底。”我對趙河說:“快了,方案都報到了縣政府,你對大家說,無論怎麼改,都要好好幹,不好好幹,怎麼改,也吃不上飯。”他點了點頭,說:“好,我回去就和大家說。沒別的事,我走了。”我說:“你路上可要小心一點啊。”他說:“沒事,我天天這樣,習慣了。”說完,他就騎上腳踏車,顫顫晃晃的走了。趙河在糧食部門幹了都快二十年了,幹了近二十年的糧店營業員,曾獲得山東省優秀服務員稱號,在職工和周圍的居民當中有很高的威望,他的個頭不高,身高只有162厘米,身體也不很強壯,騎著腳踏車,帶一袋面就可以了,帶著兩袋,顯得很吃力,腳踏車有點不大聽他的指揮。我看著他那瘦弱的背影,晃悠悠的消失在人群裡,消失在寒風裡,我忽然有了一種愧疚的感覺。我的心裡一陣發酸,我咬著牙,緊閉著我的嘴唇,我不想讓我的眼淚流出來。為了我們國家的糧食事業,奉獻了多少汗水,流了多少血,大好的青春年華都獻給了國家,象趙河這樣的糧食職工,他們對糧改不但沒有怨言,反而盼著快改,而我們的決策者呢?嗚呼,我說不出來。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悶悶不樂的回到了我的辦公室。我正坐在那裡想心事,副總兼糧貿公司經理楊克山進來了。他急火火的說:“蘇總,我得去一趟北京。”我有點驚訝,問:“去幹什麼?”他說:“是這樣的,北京一家公司進口了一萬噸棕櫚油,現在還有一部分指標,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要點。”我說:“現在棕櫚油可是不大好做啊”他說:“這我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要是價格合適,我就搞一部分j”我問:“資金落實好了嗎?”他說:“我們集了五十萬.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和你請示。”我有點不快,警告他:“你可要給我記住了,沒有把握絕不能付款。集團公司裡的資金非常的緊張.可別給我捅出什麼亂子來。”他滿不再乎的說:“你就放心吧,蘇總:這個客戶可是我們李縣長的老關係了.李縣長已給他去了電話了。我也和相局長做了彙報。”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可是,我感覺有點噁心。我想讓他快一點離開我的辦公室,就對他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快去吧。祝你一路順風。”他說:“好.今晚就坐火車去,明天早上就到了:”他說完,伸出手來想和我握手告別,我把手一揮,說:“免了免了,你把這筆業務做好了就行了。”他有點尷尬的退出了我的辦公室,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聲的罵了一聲:什麼東西,你。可是,更令我生氣的事還在後頭呢。
12月8日早晨,一上班,我就給在北京的楊克山打了個電話:我問:“合同籤的怎麼樣了?”他說:“我正想和你彙報這個事。合同我已和他們簽了,每噸是六千八,簽了二千噸,總貨款是1360萬”我說:“你有那麼多的錢嗎?”他說:“我和對方籤的是預付百分之二十的貨款,其他的,我們按銷售進度付款。不過,要保證春節前付清:”我問:“那春節前能銷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