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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娘子關內外形勢。這裡果然是晉冀兩省的天然分界處。關樓南北均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蜿蜒山嶺,猶如一道屏障般地把華北大地分成兩處。關樓北側的桃河,水流湍急,氣勢奔放,給娘子關增添無限風光。
張之洞對站在一旁眺望遠方的桑治平說:“此地形勢,真是險要無比,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得一點都不錯。”
“是的。”桑治平說,“所以當年李淵造反,派一隊娘子兵把守此地,關外的數萬隋兵就是進不來。”
“戰國時代,韓、趙、魏三家都是強國。我今天登上娘子關,看關西山河,的確有一股雄奇之氣。但為何這幾十年來,山西卻貧瘠不堪呢?”張之洞望著桑治平問道。
“這就是要你撫臺大人前來解答的問題喲!”因張之洞提到了韓、趙、魏三國,桑治平突然想起一個比娘子關更有意思的去處。“香濤兄,當年趙氏孤兒,你知道被藏在哪裡嗎?”
那還是三晉未曾分離的時候,晉國大夫趙朔被晉景公殺害。趙朔死前將遺腹子託付給門客程嬰,程嬰以自己兒子的一條性命換來趙氏孤兒趙武的性命。後人把這段故事搬上舞臺,便是有名的《 搜孤救孤 》。
張之洞說:“聽說程嬰帶著趙武,在一座大山裡隱居下來。不過,我不知道是在山西哪座山裡。”
“就在附近的山裡呀!”桑治平得意地說。
“真的?”張之洞興奮地問,“這座山叫什麼山?”
“原叫盂山,就因為躲藏了趙氏孤兒,就改名藏山了,離此地只有三四十里路。”
“山上有什麼東西可看嗎?”張之洞最喜名山勝水,尤其是那些與歷史典故相聯絡的山水,若在不遠處路過,他是非得繞道去看看不可的。
“有哇,我那年去看過。”桑治平興致盎然地說,“那裡有亭閣廟宇,有龍鳳二松,還有祭祀程嬰、公孫杵臼等人的報恩祠,還有藏孤洞,還有傅山的題詩。”
“傅青主的題詩,你記得幾句嗎?”張之洞欣喜地問。
傅山字青主,是明末清初山西籍的大學者、大書畫家、大醫學家,他拒絕接受康熙皇帝給他的高官,一直在家鄉過著清貧的布衣生活,在山西民間享有極高的聲譽。
“我還大致背得。”桑治平定定神,背了起來,“藏山藏在九原東,神路雙松謖謖風。霧嶂幾層宮霍鮮,霜臺三色綠黃紅。當年難易人徒說,滿壁丹青畫不空。忠在晉家山亦敬,南峰一笏面樓中。”
“那我們去看看!”張之洞思古之幽情立即被傅山的詩激發出來。“仲子兄,你帶路吧!”
三人順著桃河河谷向西偏北方向走去。一陣陣西北風迎面吹來,風乾冷而勁厲,給三晉大地帶來的是一片蕭瑟肅殺之氣。百姓都躲在泥棚子裡貓冬去了,荒原上的泥土和生物都凍得硬硬的,整個世界彷彿只有他們三個人在野外行走。但新上任的山西巡撫的心中卻並沒有寒意,他在熱情充沛地構思整治這塊土地的宏圖大計。
張之洞冒著刺骨的冷風,邊走邊對桑治平說:“山西在古代也是富庶之地,現在變得如此貧苦。我看一是官吏沒有治理好,二是百姓不勤勞。你們看眼下天氣雖冷,但戶外還是有很多事可做,可大家都縮在家裡,一個都不出來。這種習慣今後要改過來。”
大根笑著說:“這麼冷的天,土都凍得跟石頭一樣,您要他們出來做什麼呢?”
張之洞說:“怎麼沒有事做?事在人為嘛!可以上山打獵挖藥材呀,可以外出跑單幫呀,還可以放牧呀,可做的事多啦。”
桑治平說:“我漫遊過許多地方,發現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風尚。風尚不同,氣象也就不同。比如海邊的人特別信運氣,所以敢於冒險的人多。淮北一帶強梁人受推重,故那裡多鹽梟馬賊。山西這地方的鄉民的確比較懶散,怕是貧苦的一個主要原因。”
第二章 燕山聘賢(21)
張之洞指著桃河兩岸說:“這一帶土地平坦,又有河水可以澆灌,應是良田沃土,可惜也沒有耕種好。”
大根突然有所發現。他指著前方對張之洞說:“四叔您看,那邊長滿了莊稼,看來這地方還真是好田土哩!”
順著大根的手勢,張之洞看見前邊平整的土地上,果然生長著許多小樹苗樣的植物。再一看,遠遠近近都長著這種東西;放眼看桃河兩岸,也盡是這種小樹苗。張之洞奇怪地說:“這是些什麼東西,好像從沒見過,咱們走近去看看。”
大家快步走上前去。
這都是些一兩尺高、拇指頭粗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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