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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剛剛成年的大男孩,正沉浸在與心儀之人單獨相處的曖昧氣氛之中。初春的野風帶著醉人的暖意,到處是一片草長鶯飛的繁茂景象。倘若沒有不遠處的金戈鐵馬,這片綴滿野花的山坡真可算得上是情人私會的好去處。而曹昂與蔡吉就這麼互相牽著各自的馬,並肩走在宛若織錦的野地之上。
這會兒的自己該說些什麼?唸詩?猶豫間曹昂終於冒出了一句,“安貞對不起。”
“昂公子為何要說對不起?”蔡吉扭頭問道。
“那個……家父……”面對蔡吉的反問,曹昂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眼見先前還在沙場上如入無人之境的猛將,轉眼間竟露出如此靦腆的表情,已然兩世為人的蔡吉又怎會不知曹昂的心思。但也正如曹昂自己說的那樣,他們二人之間還隔著那位絕世梟雄曹操。且照目前的情勢來看,曹昂既然沒有像歷史上那般戰死宛城,那他總有一天會繼承曹操衣缽,成為曹家的家主、魏侯、魏王,甚至魏高祖。但無論曹昂能走到何種程度,有一點卻是鐵板釘釘的。那就是曹昂會成為諸侯中的一員。而無論是上一世學過的歷史,還是這一世得來的教訓,都告訴蔡吉,諸侯與諸侯沒有情,只有利
想到這裡,蔡吉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喚道,“子修,還記得鄴城那首詩嗎?”
“當然記得”曹昂沒料到蔡吉會喚他的字,其在興奮之餘,張口就唸出了蔡吉代他做的那首詩,“去時女兒悲,歸來笳鼓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那子修可知冠軍侯最有名的一句話是什麼?”蔡吉小心翼翼地追問道。
不知少女心思,更沒有細想的曹昂當即便脫口而出說,“匈奴未滅,何以為家”
當曹昂說出那句千古名言之時,蔡吉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落寞的笑意。但她卻並沒有將這種悵然展示給身邊的男子看,而是揚起頭望著無邊的天際,傲然宣佈道,“不瞞子修,吉雖身為女子,也有此壯志。”
曹昂乍一聽蔡吉此言,本想稱讚對方胸懷大志。但他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然而還未等曹昂細細品味蔡吉這番話的深意。身旁的少女卻已然自顧自地翻身上馬。見此情形,曹昂不由急道,“安貞,汝這是……”
“天下未平,何以為家昂公子不必相送。”蔡吉說罷揚鞭一抽,丟下曹昂一人絕塵而去……
建安二年,二月下旬,被曹軍擊敗的張繡退回穰城,再度與劉表聯合。不過少了賈詡輔佐的張繡其行動多少有些遲緩,有些短視。其對曹軍的威脅也沒有歷史上來得那麼如鯁在喉。因此曹操一方面留曹洪駐守宛城,嚴防張繡借劉表之勢捲土重來;另一方面則親自率部班師回朝。而與其一同回到許都的自然也包括了蔡吉以及如今只剩下七百多人的御林軍。
話說,劉協之前雖已做好了御林軍會有所損傷的準備。但真當他拿到傷亡名單之時,這位年少的天子還是有些坐不住了。特別是他還從內侍口中聽到了一些有關曹操的傳聞。於是為了查明真相,劉協在蔡吉回許都的第三日,就召她入皇宮單獨議事。
劉協所謂的單獨議事,是僅針對蔡吉而言的。也就是說她蔡安貞只能一個人進宮。而劉協這邊可是找了一票人來衝場面。這其中既包括了她所認識的楊彪、吳碩,還有之前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衛將軍董承。
說到這位董將軍,不得不提一下,此人乃漢靈帝母董太后之姪,勉強算得上是劉協的舅舅。而就在曹操領兵征討的張繡的這個一個多月裡,劉協將董承的女兒納入宮中封為貴人。因此其女便是歷史上那個身懷五甲卻因衣帶詔而被曹操縊死的董貴人。
此刻眼瞅著衣帶詔的主謀分子齊聚於堂,蔡吉在暗呼晦氣之餘,表面上還是頗為惶恐地向劉協叩首謝罪道,“臣蔡吉作戰不利,有負聖恩,還請陛下治罪。”
“蔡卿何出此言。世人皆知宛城之戰乃曹操故意陷害蔡卿。御林軍之傷亡管不得蔡卿。”御座上的劉協熱絡地示意蔡吉起身道。
不過此刻的蔡吉倒是情願劉協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責問她御林軍的損失問題,也不願面對如此直白的誅心之言。因此明知宛城的事就是曹操在搞鬼,蔡吉這會兒還是故作驚訝地抬頭問道,“陛下這是聽何人所言?”
“天下人皆知此事。難道蔡使君還被矇在鼓裡乎?”說這話正是國舅董承。而他此話一出,立即就將在場諸人的眼光引向了蔡吉。
承受著眾君臣熱切的目光,蔡吉在心中暗自咒罵了董承一句‘靠裙帶上位的蠢貨’之後,便不卑不亢地向劉協作答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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