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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形的頭皮,使得碎裂的顱骨能更為清晰的展現出來。在觀察了一番傷口的情況之後,老者將手中的小刀換成了一把類似木匠用的鑽子,然後按照頭皮切割的範圍開始在顱骨上鑽孔。
鑽子與顱骨摩擦發出的“咕吱咕吱”聲,令華佗身邊的助手臉色鐵青。但少年還是強忍住胸口的不適,仔細地將華佗所做的過程逐一用碳條畫在泛黃的紙張上。因為依照蔡使君的命令,華醫師的每一次手術都需要將其詳細的記錄下來。不僅要有文字記述,同樣也要配有圖片,如此方能著書成冊。
當華佗鑽到第三個孔時,他忽然停下了手,轉而向屋外石墩上睡大覺的張遼招呼道,“那邊的年輕人,過來幫把手。”
張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顯然對華佗打攪他睡覺有些不滿。不過他最終還是打著哈氣走進了夾雜著草藥味與血腥味的醫舍,向正在忙活的老者詢問道,“怎麼幫?”
“去將那邊的涼水端過來。”華佗頭也不抬地命令道。
“這小鬼也可以去拿。”張遼先是瞥了一眼站在胡床邊的少年嘟囔了一聲,卻還是乖乖地將盛有清水的盆子遞給了華佗。
“就放那邊。九章要將整個過程畫下來。如果汝能畫畫,老夫情願讓九章來幫忙。”華佗一面示意張遼放下盆子,一面則麻利地將手中的鑽子擱在清水裡浸泡了一會兒。鑽具與骨頭摩擦的時候會發熱,所以要經常把這些鑽具用冷水冷卻。不過蔡吉曾向他提出生水之中有看不見的小蟲會讓人化膿,所以開刀用的器具、包紮用的繃帶統統都需要用沸水煮過。華佗起先對此半信半疑,但試過幾次之後他發現,照蔡吉的辦法處理過器具之後,化膿的傷者確實減少了。
所以現在開刀之前,華佗都會將刀具放在鍋裡煮上一段時間,而他所使用的水也統統煮沸過才用。雖然這樣一來會費不少功夫,但華佗覺得相比化膿,這些費這些功夫都是值得的。
“他怎麼了?”張遼一臉好奇地看著華佗再次拿起鑽子在顱骨上鑽起孔來。這讓他覺得眼前的老者更像是個木匠而不是醫師。
“昨晚軍營大設慶功宴。有八個醉鬼摔傷,另有四個為個營ji打了起來。醫館的醫師這會兒都去了大營。而這個最倒黴,醉倒在地上磕碎了後腦勺,結果只有抬到這兒來診治。”華佗說著又將手中的鑽子,換成了線鋸。
“確實夠倒黴。他會死嗎?”張遼盯著胡床上年輕的面容問道。
“難說。可能過個兩三天就沒事,可能永遠不醒。”華佗是醫師,不是巫師,所以不會說出起死回生之類的話。他所能做的只是盡其所能地救治傷者而已。卻見此時的華佗經過一番又鑽又鋸之後終於在顱骨上開了個光滑的圓孔,然後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從傷者的腦袋裡取出了一小片白色的碎片。那是傷者的骨頭,同時也是致命的遺留物。看著鑷子上的碎片,華佗忍不住感慨道,“人都是脆弱的。生與死有時只在一線之間。”
“至少戰死沙場比喝醉摔死來得光榮。”張遼黯然地扯了扯嘴角。掐指算來,張遼在東萊待了也有小半年了。可蔡吉卻遲遲沒有給他“還人情”的機會。哪怕是這一次南下徐州,蔡吉也只是讓他以護衛的身份跟隨左右而已。既不讓他出面與臧霸等泰山賊對戰,也不讓他領隊剿匪。以至於張遼除了練武之外,只能整天無所事事地瞎逛。再這樣下去,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像這樣喝醉摔死——張遼在心中忍不住如此腹誹著。
然而,華佗並沒有理會理會張遼抱怨。只見他隨手取了一片銅片在顱骨上的空洞比了比之後,便拿起小銅錘像個銅匠一般將那片銅片用細小銅釘訂在了傷者的腦袋上。見此情形,張遼忽然恍然大悟道,“吾想起來了。以前在幷州的時候,匈奴人也用銅片訂腦袋。不過他們是把人綁起來灌了酒之後開腦袋。這傢伙被餵了很多酒?睡那麼死?”
“老夫不會讓人硬挨。這孩子事先喝了麻沸散,老夫為他開刀的時候,不會覺得痛。”華佗說罷,仔細觀察了一番自己的傑作,然後開始著手為患者上藥包紮。事實上,華佗的手術確實堪稱傑作。據說自打人類開始互毆砸破腦袋起,鑽孔手術就誕生了。從非洲大草原到南美的熱帶雨林,從地中海的庭院到古埃及的神廟,不同的種族不同的時代,人類用石斧、貝殼、小刀、鋸子、鑽具來開啟患者的腦袋。但這個時代卻唯有華佗使用麻醉劑,所以華佗無疑是獨一無二的。
這不,在看完華佗的手術之後,張遼就忍不住感嘆道,“若遼以後受傷,一定讓華醫師為遼診治。不過想來眼下是沒機會了。”
“張將軍就這麼想受傷?”華佗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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