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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時下通病,偏重洋文,不知童幼之腦力未足,精神有限,伸於此必絀於彼,中文與東西文,文法截然不同,背道而馳,兩途並行,失此顧彼,非卒無一成,即終有所倚。本塾先以通達漢文為名,暫闕洋文,自在首植根基,並非意存棄置。初功既竟,後效彌多,無急急也。此專就初等班學生而言。
三,凡為子弟,皆系國民,本塾以培養性情,擴充知識,強壯氣體為宗旨,以童年皆知作人之正理,皆有謀生之計慮為收效。一切教授、訓練、管理諸法,悉遵欽定學務章程,參酌時地,曲體程度,推行盡善,逐步改良。
四,本塾分七歲至十一歲,初開蒙字義未通者,為初等班;五年卒業,十二歲至十五歲,略解書算文義者,為高等班;四年卒業,他日在初等班畢業,可升入高等小學堂;在高等班畢業,可敘入中學堂及初級師範學堂。所授各課,必嚴守章程,一律重視,無可偏廢。凡有志來學者,幸勿勉強嘗試,輕易進退,既誤光陰,又耗費用。須知學塾規模,皆有一定班次,一定課本,每更一處,即前此所用譯本,盡須拋卻,另購新本。降班補習,至少一年或半載,方能齊班。又復顧而之他,在學塾既徒勞無益,在學生亦心志紛更,耗日糜費,而學齡已過矣。此實學界之通病,不可不預示湔除。
再看底下的分章分節,連初等、高等兩班的課程年限及條約經費,無不層層周到,羅羅清疏。黃繡球對畢太太道:“你看這定的初等班功課,第一年學的數目名實、鄉土故事、鄉土地理、運動遊戲、單音唱歌,一直到第三年,教到常用加減、乘、除的演算法、歷朝年代國號大事的歷史、本省本鄉的地理、鄉土動植物用的格致,我同你都弄得下去。像文毓賢幾位同志,或者也教得來。到第四五兩年,要講群經大義、造句作文,要講中國幅員大勢同外國大勢,只怕多吃不住了。好在等初等班的到了第四五年,我們總可進了高等班的地步。這事可只要肯用心耐心,一步步學上去,就可一步步教出來,有什麼難的?況且我們那女學堂,更是從粗淺入手,就把所編的本子,按著這個程級開個單子,一種一種的教教說說,帶著嘴裡插點趣,手裡指點些圖畫,小孩子們除非是石頭,若是個人,還不慢慢的開通,我就不相信了。”黃通理道:“你且慢說,你們看我所定的規則,還有什麼不到的地方。如今官府也開辦學堂,雖還沒有見過官辦的章程,只怕總不能照我的劈實,不過我們叫做私立,難保官不干預,遇事指摘,所以我帶著句悉遵欽定的話。又凡官立學堂,必有人**箝束,聞得近來黃禍很在外面鑽謀官學堂的執事,我們姓黃的子弟甚多,他曉得我這家塾,全為姓黃的子弟而設,如果他得了官學堂中的事,必定要播煽各處本家,去依附他那邊。這個原不必爭,卻於子弟有害,主意不定,也實在是個通病。所以第四條上,把這個通病講明,寧可收得少些。”
正說著,曹新姑走來言道:“昨日白天,我同王老孃到陳府上去,他那老太太又生了病,請大夫請了兩三位,看似沉重得很。回來到晚上,王老孃已上床安睡,半夜裡好端端,也說不受用。今天大清早起來,就坐起來,覺得並沒有什麼,現在倒又說身上發燒,怪難過的。”黃氏夫婦一聽這話,一面叫曹新姑再去看陳老太太,一面同畢太太去看王老孃。不一刻,曹新姑趕回來道:“陳老太太的病比昨天更利害了,我去時,他家亂嘈嘈的插不住腳。看那老太太神識不知,我問了他姑奶奶胡進歐一聲,也沒聽清楚。這裡王老孃怎麼樣了?”畢太太道:“他是瘧疾,只怕病已伏了好幾天,他的體氣強,先不覺得,近來想必又吹了風,夾著又受了點辛苦。我這裡替他調理調理倒不要緊,反是那陳老太太生的富貴病,他家老爺、少爺、太太們只曉得老人家一得了病,就亂請郎中。郎中看富貴人的病,只曉得是補。況且是老太太一定說血虧氣虛,用的藥,就人參、燕窩、鹿茸於術,胡亂開了方子,一帖吃下去,又換一個郎中,換上三四個,把病症弄得不死不活,這可不是玩的,待我也去看上一回。”曹新姑道:“他們未必相信西醫,要是相信,他那太太也曉得你的,應該就來請了。”畢太太道:“且去看一看,不必就替他醫。中西醫理不同,我在這內科上也自考校中國的醫法,不肯輕易用外國法子的。”黃繡球道:“這便我同姊妹一齊前去。”於是交代曹新姑看顧了王老孃,二人來至陳家。
那時候已過十二點鐘,走入內室,還靜悄悄的。有幾個丫環老媽子,報與陳膏芝的夫人知道,只說:“就請到老太太那邊去,輕輕的看一看罷。”進了老太太的房,只見那位孫小姐同姑奶奶們在房裡坐著,一位郎中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