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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人帶回來一個訊息:“大奶奶、二姑姑,咱們家大姑奶奶……打發人一道來了。”
蔣家來了個媳婦,穿著倒是體面乾淨。進來磕了頭:“我們大奶奶打發奴才來回舅奶奶、姑娘,大奶奶有了喜信兒了,如今正在安胎……”
太巧了!淑嘉一是為淑嫻高興,也為她擔心,滿打滿算十五週歲,這就要當媽了。溫都氏正病著呢,淑嘉對她道:“咱們這就打發人去看罷,只是不知道要送什麼東西過去。”溫都氏道:“那年我孃家的禮單子怕還在,你看著略添些也就是了。先打發了這個人回去。”
當下賞了報喜的錢,又打發兩個體面的管事娘子給淑嫻送藥材等。淑嘉回去還要寫信,連著給福州送的年貨一道。
臨時又打發人去董額家裡,淑嘉畢竟是小姑娘,自己獨自交際未免兒戲。只好央求博爾濟吉特氏看能不能抽出空來,明兒帶她一道去。當天晚上,博爾濟吉特氏那裡來了回信:“明兒早上,先到我這裡來,我領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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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淑嘉乘車,帶著丫頭婆子出門,去舅老太太那裡。富達禮與慶德押車,沒帶觀音保,怕年紀小的入喪門沾上不吉利。其實人家喪禮都辦完了,只是這兩個小心,生怕出了意外不好跟父母交待。
先到了董額家,見了博爾濟吉特氏,一道上車往察尼家去。
察尼在京中亦有宅邸,如今看著頗為冷清,國喪一重、死了當家人又一重,氣氛頗為凝重。富達禮兄弟在門口住了馬,小廝上前叫門,報了身份,就有管事的來接著了。富達禮去交涉,慶德看著妹妹的車進了門,由裡面婆子接著了,這才轉過來與富達禮一同進去。
淑嘉這裡由婆子們接了進去,過了垂花門,再轉一道抱廈,暗道:“這年頭大家的房子都長得一個樣兒,打劫的踩一家的點子就夠用了。”
到了赫舍里氏的正房門外,卻見一堆的人在抄手遊廊下站著,看衣著可以分為好幾撥。只聽裡面人道:“來了來了。”進去一看,依著服飾,主座上坐著的應該是赫舍里氏,與她對坐的就不認識了。下手交椅上坐著的另一個就更不知道是誰了。
博爾濟吉特氏卻是知道的,與赫舍里氏對坐的是她孃家嫂子——索額圖之妻佟佳氏,下手那個也是赫舍里氏,索額圖的女兒,大學士之妻號蕊仙的烏雲珠。因索額圖夫婦夭折過女兒,對這個就取名烏雲珠,以期長壽。
當下博爾濟吉特氏給淑嘉介紹了三人,特別說了烏雲珠是才女。又向三人道:“這是咱們三妹妹的孫女兒。”地下襬了拜墊,淑嘉上前給赫舍里氏磕頭。
佟佳氏一直打量著淑嘉,烏雲珠也是隻看不說話。等磕完頭,又給佟佳氏行禮,再見烏雲珠。佟佳氏笑道:“說來咱們也算是親戚了,可惜平日事多,都不得見。竟不知道這裡還有這麼標緻的一個姑娘。”烏雲珠道:“別說額娘,我都不知道呢,我們家老爺還與她阿瑪同殿為臣呢。”
淑嘉道:“原也輪不到我出來拋頭露面的,您不沒見過我才是正理呢。只因四舅老太太回來了,我額娘又隨阿瑪赴任,家裡嫂子偏病了,只好厚著臉皮請七舅老太太領了來。”說著又對赫舍里氏福了一福告罪。
佟佳氏因為溫都氏是何病,淑嘉道:“我也聽不大明白,只說要靜養。嗯,明年我又要添個侄兒了。”幾個女人大悟。淑嘉又獻了針線給赫舍里氏,博爾濟吉特氏不免又說淑嘉手巧,幾人說了一回針線上的事兒。
佟佳氏道:“如今好針線難得了。”赫舍里氏道:“這丫頭的針線比咱們年輕的時候精細多了。”
烏雲珠的臉上表情一直淡淡的,淑嘉想,大概才女都有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吧。不過也不好說,烏雲珠她姑姑喪夫之痛還沒平復呢,做侄女的總不好歡歌笑語的。淑嘉有點坐不住了,人家三個人估計正說私房話呢,自己這一來,似乎打擾了人家。
正要想著如何告退,外間來說富達禮和慶德要走,淑嘉就勢起來告辭:“嫂子病了,家裡沒人照看,我得回去了。臨來嫂子還說,過年能下床了再來磕頭。”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起身道:“人是我領來的,還得我原樣兒送回去。”
眼看著人走了,赫舍里氏問:“如何?”佟佳微笑:“是個規矩的姑娘。”從一進門兒開始,佟佳氏就在評估,明顯規矩是經過訓練的,包括說話的語氣語調。連跟著淑嘉進門的丫環她都看了:“是有規矩人家出來的姑娘。你說呢?”這是問女兒。
烏雲珠道:“行止都過得去,像是有教養的,”翻弄著荷包,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