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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心情激動不已，見苦鍛遲遲不出屋來，忍不住起身向苦鍛大師的廂房走去。但走到門口，卻見屋裡並無人影，禪床邊一張小方桌上，一盞油燈在安靜地燃燒。昏燈如豆，就象孤獨的老人一樣，在寂寞地燃燒餘生。

蔣平心下微覺詫異，想要呼喚，又恐驚動了別屋的僧人，只得納悶地回到院子裡坐下，為了平息自己的激動情緒，他強迫自己將剛才的思路再整理一遍，一顆激動的心突地冷卻下來――

他發現自己剛才所有的推想，其實全是建立在兩個假設上的：一是假設那個頂閣裡的兇手便是殺害陸白雪的真兇，二是假設司馬雁不但不是兇手，而且還被這個女人所害！

但這兩個假設真的成立麼？要是其中一個不成立，那麼所有推想都將全部被推翻！

想到這裡，他額上不禁沁出冷汗。擰著眉頭思忖一會，忽地想起一個問題：“對了，陸白雪的頭顱骷髏是被小蓮送到了，可是孫先生帶回少林寺的那個人頭骷髏又到哪兒去了？如果……能證明那個人頭骷髏就是司馬雁，那麼自己的推想就似乎可以成立了！”

正自心潮起伏，忽聽背後傳來兩聲低咳，回頭一看，只見苦鍛不知何時已經站到身後。

苦鍛回到竹椅裡坐下，問道：“看你坐立不安的樣子，想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蔣平聽了心情頓時緊張起來，道：“我剛才確實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還差一個最關鍵的證據……”苦鍛不動聲色地問道：“差什麼證據？”蔣平道：“就是孫先生帶回的那個人頭骷髏！”苦鍛聽了神色一動，然後淡淡問道：“這個很重要麼？”

“是呀，太重要了！大師，你可知道孫先生把那顆人頭骷髏交給誰了？”話剛說完，忽又想起一事，嘆道：“唉，不過也沒有用了，苦明大師已經圓寂，無法證明那是誰了！”苦鍛道：“你先別管這個，且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聽聽。”蔣平道：“好。”於是將剛才的推想細細說了一遍。

苦鍛一直沉默傾聽，對那兩個假設並不置可否。待蔣平說完後，沉吟小會才說道：“蒙正說你有做捕快的天分，我看也未必。”蔣平聽了羞得雙頰滾燙，撓頭說道：“我……我也知道自己其實並無這個才能，是孫先生錯看我了！”

苦鍛長嘆口氣，又道：“其實你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我發現你推斷案情的方法不對。你的長處是想象力很豐富，推想能力也不錯，但你也有很明顯的缺點，就是你過於依賴你的想象，卻不注重物證，這是做捕快的大忌！”蔣平聽了一時啞口無言。

苦鍛見他神色沮喪，道：“你也不用難過，其實你的推想，也可能是正確的，來，到我屋裡去看一樣東西。”徑自走進自己的屋裡，蔣平見狀只得起身跟去。到了門口，不禁一驚，只見桌子上面放著一隻黑木箱子！

――而且，那隻黑木箱子似乎便是孫蒙正專門用來裝人頭骷髏的那隻箱子！

另外，在箱子右邊，還並排放著一樣東西，但這樣東西被一塊黑布遮蓋住，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從外形判斷，估計是個“復原”的人頭。

苦鍛見他驚得呆若木雞，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也猜到我要給你看的東西了？你經受得住麼？要是害怕，也可以不看。”

“大師，難道除了苦明大師外，寺裡還有人能根據骷髏……還原出死者生前的樣貌？”

苦鍛嘆道：“苦明師弟學醫只能算是半路出家，他都能做到，我如何做不到？”蔣平聽了頓時恍然大悟，“大師，那個骷髏……就不用看了，讓我看一下你復原出來的頭像吧。”苦鍛不答，先對那隻黑木箱子合什低唸了幾句什麼，然後才將蓋在右邊那物上的黑布揭下――

果然，黑布下面立著一個用黃泥復原的人頭像。那是一個少女的頭像，年紀似乎還不到二十歲，瓜子臉，櫻桃小口，五官雖然說不上十分標緻，卻有一種文靜的氣息。只是少女的眼睛卻是閉上的，神色很安詳，就象在沉睡一樣。

蔣平動容問道：“她是誰？”苦鍛道：“阿彌陀佛，她便是司馬雁。”

蔣平全身一震，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在心裡想道：“原來孫先生盜來的人頭骷髏真是司馬雁！我剛才的一個假設已經成立了！”

苦鍛長嘆一聲，說道：“老納發現這顆人頭骷髏便是司馬雁後，便也想到那個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