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我留意到窗外天色的變化;夕陽西沉;濺得滿天通紅;不知何時浮出了明淨的月兒;它神秘而柔和;取代了彩霞的金碧輝煌。
琴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費小姐終於受不了月光的誘惑走出了畫室;我緊緊地跟著她上了陽臺。僕人點著了琴上的蠟燭;賀小姐一心在看信;沒注意我們的離去。
外面的寒氣(1)
我們站在陽臺上;不到五分鐘;費小姐已經有點受不了外面的寒氣。她把一條白色的手絹放在頭上;這個時候;賀小姐低沉地喊著我的名字。
“華先生;請你進來一下好嗎?我有話要和你說。”
我立刻進入屋內。賀小姐坐在琴邊;腿上擺著一封封的信;手中還握了一封。“我念這封信給你聽;看它是不是跟你在倫敦的奇遇有關。這封信是我母親寫給蘿娜父親的;時間大概是在十一年到十二年前;那個時候他們和蘿娜住在堡裡;我正好在巴黎唸書。”說完正要開始念;蘿娜從陽臺經過;她透過玻璃望了望我們;然後又走開了。見她走開;賀小姐開始念:“腓力;你一定煩死我了;成天地報告你一些學校瑣事。不過這一次一定不會令你失望;你曉得村裡那位肯老太太吧?她在床上躺了好幾年了;最近醫生宣佈放棄她了。她的妹妹葛太太;是她唯一的親戚;上個禮拜她帶著獨生女兒;從漢諧爾來到此地照顧肯太太。她的女兒比我們的小蘿娜大一歲——”說到這兒費小姐哼著歌;又在窗外出現;賀小姐等她消失了;才又繼續念她的信。
“——葛太太是位很有教養;很有風度的中年女士;長得很好看。她到凌霧堡來看我;說是醫生說的;肯太太在一週內隨時有斷氣的可能;她希望把她的女兒安妮送到我的學校;等她姐姐死後;再接她回漢諧爾。我答應她了。沒多久我發現這位新學生的智商有點問題;我為她找了位醫生;他診斷以後對我說;這孩子長大以後就會正常的。醫生說目前的學校教育對她來說非常重要。腓力;你可別以為我纏上了一個白痴;安妮是個很甜;很可愛的小女孩;才十一歲。昨天我把蘿娜的幾件白色小衣服拿給她穿;她穿白色真好看。起先;她還沒什麼反應;後來她突然高興地拍著我的手;不停地吻著對我說:“我這輩子都要穿白色;這樣才不會忘記您。”
賀小姐停了一會;在鋼琴那頭望著我。
“你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小姐有多大?二十多歲?”
“差不多是那個年紀。”
“她全身上下都穿白色?”
“全白。”
費小姐此時第三次出現在視窗;這回她是背對我們;我的目光灑遍她的全身;心中起了一陣莫明的悸動。
“全白?”賀小姐重複道。“華先生;最重要的一段我還沒念。照那小女孩所說的;她大概和你遇到的女人有關。母親說的那位醫生恐怕是診斷錯誤;他說她長大以後就會正常;我看是不見得。不然她不會長大以後還念念不忘——”
我支支吾吾地應了她幾句;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整個思維都讓費小姐給佔據了。
“你聽好;”賀小姐繼續念道:“——信紙快寫完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嚇人的理由——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小安妮——她長的雖然不是非常美;可是她的那雙眼睛、頭髮以及面部的表情、輪廓——”
賀小姐話還沒說完;我想到了午夜遇上白衣女人的那一幕;想到那雙冰涼的手;不禁打了個寒顫。
窗外;穿著淡色長裙的費小姐;佇立月光下;她的頭髮、輪廓和白衣女人相比——我這才驀地想起了初次見到費小姐時的那夜,似乎有“少了點什麼似的”感覺。這位凌霧堡的學生;和白衣女人是那麼的像。
“你也發覺了?”賀小姐說。她放下手中的信;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現在才發現;我母親早在十二年前就發現了。”
“我發現;我實在不願意把那個孤獨可憐、毫不友善的白衣女人比成費小姐;算了;咱們別想了;快!快去把她叫進來——”
“華先生;瞧你緊張的;不管這個女人是誰;現在是十九世紀;別疑神疑鬼的!”
“快叫她進來!”
“噓!小聲點;她自己進來了。在她面前什麼也別提。可別告訴她長得像白衣女人哦;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進來啦;蘿娜;華先生還想聽你彈一曲;順便可以叫醒魏太太。彈首輕柔一點的如何?”
9
在凌霧堡的頭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賀小姐和我守口如瓶;除了發現費小姐和白衣女人長得相似以外;其它一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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