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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縣長客氣的問候道:“你們農行今年以來可忙得很啦,現在該忙得差不多了吧?”
李達告訴道:“今年確實比哪年都忙,你知道,小額貸款和康復貸款這兩項政治任務幾乎耗去了農行大部分時間和精力,直到現在還沒收尾也。”
龔縣長點了點頭:“也是,像撒胡椒麵一樣的發放貸款,完全憑人力和時間去推進,確實辛苦你們了。不過,你們的付出不會別費,縣委縣政府已經決定年終時把你們單位作為支援縣域經濟建設的先進單位推薦到市上去進行重點表彰,你也會被推薦為市級先進工作者,你們農行建立市級文明單位也會在今年大功告成,這就是我們縣政府的設想,作為一級政府,透過榮譽的形式進行表彰,就是對你們支援地區經濟建設的充分肯定,也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最大程度。還有雷霹靂,作為農業局的局長,對全縣農業工作也抓得特別的突出特別的到位,也會得到同樣的榮譽。”
李達寵辱不驚,平靜的說:“感謝龔縣長的關心、理解和支援,不過,貸款倒是放出去了,可到時候收起來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以後還得請龔縣長出面協調呢。”
“只要辦得到,我們肯定會責無旁貸的毫不推辭,有什麼困難到時候跟縣政府反映就是,在城口這地方,沒有什麼讓我擱不平的。”
說話間,佳餚已經上桌,美酒已經開啟,龔縣長親自把盞,三人同時對飲。
酒至半酣,龔縣長終於說到正題上,對李達說:“今夜咱們都不是外人,有件私事還得請你通融通融,不知你為不為難?”
李達驚問:“龔縣長何必這麼客氣?難道你還有需要我幫忙的事?”
“唉,說來話長,我那不爭氣的外甥,總是老給我添麻煩,害得我很多時候都很被動。這不,他想貸一筆康復貸款,又來找我了。你想,我作為縣級幹部,雖然許多人都會買我的面子,可也不能超出原則呀,我怎麼能夠憑感情和關係為難人家?但話又說回來,畢竟還得什麼都要兼顧啊。”
李達卻佯裝不知:“你的外甥是誰?”
“就是人們稱為九頭蛇那東西,你看他那幅德行,真讓我左右為難啊,你說幫他吧,他又什麼都奈不何,除了搞些歪門邪道給你添亂,他做不出一件好事來;你說不幫吧,我又對不起他娘,他娘是我唯一的大姐,我的父母過世得早,姐夫也死得早,是大姐把我養大成人的,她這個唯一的兒子除了我能照顧和幫助,還有誰會幫助呢? ”
李達猶豫起來,藉著龔縣長獨自表白的機會,不停的在腦海裡畫來畫去,怎麼也沒想不出最恰當的方法來應對,卻又堅持著既不能得罪龔縣長又不能失去原則的觀點。到底該怎麼應對呢?如果他龔縣長願意擔保,就什麼都好說。問題是,這康復貸款的政策龔縣長一清二楚,既然有意安排宴請,肯定是不願意惹上擔保這樣的麻煩;他不願意擔保,這貸款怎麼辦得出來?這貸款辦不出來,農行今後的許多工作和業務就可能得不到龔縣長的支援,甚至可能卡在他的手頭。要得到龔縣長的支援,就必須唯他龔縣長馬首是瞻,縱然我李達對這種作派一向不屑,但也得分個物件,倘若不為了農行的工作和業務著想,別說他龔縣長,就是正縣長,我也可以不買賬。然而,縣官不如現管,何況龔縣長集縣官和現管於一身,農行找他協調的事多著呢,何況他還枉駕身份,親自辦起招待來,能輕易推諉和拒絕嗎?想著這些問題,李達恨不得自己立馬變成一個不計後果的人,倘若自己善於權變善於拍馬屁該多好啊,根本不需要龔縣長說得這麼客氣,就會笑呵呵的滿口應承下來。然後,冒著違背原則和制度的風險,給九頭蛇放一筆信用貸款,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至於其他人的康復貸款,要麼一碗水端平,同樣以信用方式發放,說不定還會得到他們的交口稱讚呢,說我李達真是人民的貼心人,說我李達真是急殘疾所急想殘疾所想呢;要麼根本就別理睬,管你罵爹罵娘也好,控訴檢舉也好,你說去吧,誰叫你沒有龔縣長這樣的大舅呢?可我李達偏偏就不具備這樣的奴性,天生的骨子裡總是充滿著大路不平旁人鏟的英雄正氣,要不是受著單位和集體這個社會人的約束和限制,真想做個獨孤行俠,或者成為包青天一樣的人,不對權貴哈腰,不向邪門低頭,甚至還可以去管管那些不該管的閒事。可是,身處服務行業,就不得不講求以不變對萬變的適應性,服務行業要的是求大同存小異,要的是圓滑和靈活,要的是既要合規合法又要不能隨便怠慢和得罪人的行為藝術,違規就是風險,合規就效益。面對龔縣長這種對農行來說既可以帶來巨大效益又會帶來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