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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了。這樣了以後，你會好些嗎？

第二部分　邂逅

2004…2…29

與兩個臺灣人在臺灣飯店唱KTV。女招待帶了一順兒的小姐過來。說，先生，請選一位吧。

其中一個人就笑看著我，讓我去挑。我漲紅了臉，低下頭，嘟噥說，還是你來吧。

另一位，是當年臺灣的老牌歌手，據說與李宗盛同輩的，寫過歌，做過製作人。現在在北京做航空公司的商務代表。我便聽他一首首唱歌，果然唱得好聽。他們都沒有叫小姐。

我想念小康了。

（）

他低聲說，抱歉把你帶來這裡。

我笑笑說，沒有關係。

後來12點了，那個臺灣人送我回家。這兩天無事，我們一起去潘家園買東西，晚上一起吃飯。他開始用英文對我講話。問能不能我和他回家，他說他喜歡我。他的英文真蹩腳。我裝糊塗。他已經有了家室。

到了我家，他已經醉得走不動，還想吐。端了熱水給他洗臉，遞開水給他喝，讓他躺在床上，替他蓋上了被子。屋子裡依然十分雜亂。我在旁邊的地板上，鋪上層層床單，躺下。黑暗中，身下涼得透骨。一次次起身，先把羽絨服，然後把棉被墊在身下，才不那麼涼。只覺得睡不著，又十分困。到了天亮才勉強睡了。

但他很早醒了。要去趕飛機。飛上海、香港、臺灣。我穿上毛衣送他出門。問他睡得好不好。他問會不會房東對我有意見。我說不要緊。

臨走前我們擁抱了一下。他說謝謝你。我笑說，沒有關係。

但我將來再不收容喝醉的人了。因為他們會打酣，害得我睡不著。第二天還要寫稿子。這樣的疲倦怎麼可以？

小康的生日過去了。

第二部分　辭職

2004…3…28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用卡來看工資。

把這一次的數字減去上一次的數字，就是這個月的工資。

可是從來記不住上次的數字是多少。所以總也不知道自己的工資究竟是多少。

我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玩。

我是一個歌手，怎麼可以寫字為生？

如果我稍微好看一些，我就去當二奶。

我要寫出二奶文學來。才牛！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牛的人。那麼多事情發生。美國“911”，美國抓拉登，美國打伊拉克。好熱鬧。

我只想和我自己喜歡的人，靜靜待著。

我一輩子都不會有錢了。這不要緊，如果這一輩子都沒有人愛我了這才可憐。

見到一個女孩兒，在一個網站負責音樂頻道。她聽德國戰車、紅辣椒、潘多拉、九寸釘、PRIMUS的音樂。在一個網站做編輯。她從小和母親長大。她長大後很拼命掙錢。她買了房子。她很辛苦，但她很愛笑。笑起來眼睛眯起來，牙齒白白的。她很小。

她坐在我對面吃冰激凌，我忽然覺得很慚愧。覺得自己的脆弱都那麼無聊，而她更需要保護。我想到這裡，覺得很慚愧，因為自己其實不是最需要保護的一個人。

第二部分　街頭

2004…4…1

吃完了大排檔，我們4個人便回他們的住處。

與一個男孩並肩走著，他打著傘。很安靜。地上溼漉漉的，他穿著一雙涼鞋，一件牛仔服。大部分時間，我們默默走著，並不說話。我剛剛認識他，還不熟。

下著雨，我就有些恍惚，好像回到16歲那年的夏天，偶然認識的男孩子。彷彿一次庸俗而美好的昔日重來。

後來我們各自回房間了。

第二部分　老六

2004…4…2

（）

昨日闖入飯局，驚見許多報社的同仁，以為誤闖報社聚會，差點想拔腿跑掉，因我時常不去報社開會，吃飯時出現，難免顯得我過於小人好吃。

飯局已殘，我四處覓食，不得，飢腸轆轆。（翻譯為：肚子很餓，心中好比車輪滾過）從一位青年口中奪取剩下的田螺，釜底抽薪，整盤搬到自己桌上，只見得這位青年跑過來，抓走幾顆田螺，很有禮貌地說，我也沒有吃飯，對不起，對不起。

老六。老六是值得說的人物。我的一個朋友，是老文青，人不怎麼樣，卻還好著一些古雅的文學，一夜我向他求歡未遂，他在電話裡向我朗誦老六碎片中的句子——正好是老六寫得最不好的地方。靠！我忍著聽，算是給老六和老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