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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萬仙之夜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辜負胸中十萬兵，百無聊賴以詩鳴。”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待到來年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

捧著五塊錢一本的破舊古詩詞全集，身旁放著十塊錢一瓶的二鍋頭，一個身穿黑色毛衣的年輕男子迎著赫赫的北風坐在十層高的天台樓頂邊緣，抬頭仰望漫天星辰，搖頭晃腦地吟誦著古往今來的牛叉詩句，頗有一種遺世而獨立之感，除了耳邊傳來的偶爾漫罵聲。

“哪個混蛋找死啊，大半夜鬼哭什麼。”

“考，哪個瘋子大半夜不睡覺，念什麼狗屁詩句。”

“小子，有種你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別讓我見到你，見到一次砍你一次。”

“小兔崽子，有種你別跑。”

……

深夜十二點被人吵醒，大抵沒有一個住戶能原諒這個罪魁禍首，基本上都是大罵出口，繼而引得整幢樓都紛擾不休，一盞盞燈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不過在這明哲保身的時代，沒有人上來打擾這個唸詩的瘋子。誰知道這個瘋子是不是精神有問題，萬一不小心受了傷，可沒有人會賠償。

“傻x，我救了你們一命，還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簡直就是豈有此理。算了，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本大爺大人有大量，就饒恕你們這一回。哎，凡人吶，我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大肚之人啊……”

狠狠灌了一口二鍋頭，姬樂天喃喃自語著莫名其妙的話，眼中卻是冰冷一片，配合著嘴角滴落的酒液，看上去像個落寞無比的……大叔。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我呸，這個不算。”

感慨一番之後，自覺時間緊迫的姬樂天繼續翻起了手中的古詩詞大全。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住戶們的怒罵聲越多，他的朗讀聲越大，此起彼伏間，竟真有幾分詩意。

沒有人發現，平凡無奇的夜晚裡，無數肉眼看不見的彩色光華在星空中瀰漫。

但是，開啟靈眼的姬樂天卻能清楚地看到那些塞滿整個天地的光華，眼神中泛著無比的貪婪和冷漠。

在姬樂天吟誦著詩句的時候，一道道五彩斑斕的光華流入他的體內，宛如一個彩色的蛋殼將他包裹其中。

與此同時，一絲絲彩色光華匯向熟睡的人們，井然有序，彷彿尋找著它們各自的主人。

隨著彩色光華入體，每個人的身體都不知覺地發生了變化。

醒著的人們還好，只感覺到精神狀態越來越好，熟睡的人們卻是大多數表情猙獰，雙拳緊握，彷彿在夢境中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無法清醒過來，渾身肌肉極具膨脹，從心臟延伸出的一條條經脈變得無比明顯。

當然，也有一些人例外，即使睡著，那些彩色光華也沒有引起他們身體的太多變化。不對，變化是有的，他們的面板變得更加光滑細膩，一絲絲瑩光在他們的面板表面閃爍。

遙遠的西方，有佛光普照，有天使降臨。

更有，惡魔橫行。

這一夜在後世被稱為‘末世之夜’。

也被稱為‘萬仙之夜’。

第一章　十步殺一人

“吼……”

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原本應該很是清靜的小城被一聲聲類似野獸般的吼叫聲驚起，還有一聲聲慌亂的驚叫聲在空中飄散。

“開始了嗎？！”

坐在二十平米出租屋的小床上，姬樂天手持一把光亮的長劍，右手食指和中指緩緩劃過光滑的劍身，最後停頓在劍柄交界處的‘龍泉’兩字上。

龍泉寶劍，康城方山旅遊紀念品，龍泉出廠，未開鋒，一百五一把，價廉物美，值得你擁有。

“叮…”

食指一彈，一陣悅耳的輕鳴聲在屋內繚繞回響，姬樂天感覺著體內蠢蠢欲動的能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時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