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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一個統帥有些賭性對於用兵、戰法也未必就是壞事。”
容樓疑道:“怎麼講?”
謝玄道:“用兵在某種程度上講就是一種賭博。且不說以往的征戰從來就不曾有過勝券在手,把握十足的先例,只說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役哪一場不算是以小博大的豪賭?凡用兵長於詭道者之所以敢出奇兵治勝,大多數也是因為用兵統率之人胸中的那股賭性。沒有賭性的人是不敢於冒險的,所以對劉裕而言,他的賭性也許正是大多數將領所不具備的。”
容樓訝然道:“這麼說我讓他戒賭倒是做錯了?”
“當然不是。”謝玄拍了拍容樓的肩,笑道:“有賭性和沉迷賭博是兩碼事。你讓他戒賭並沒有錯。”
容樓瞧了瞧漸漸亮起來的帳簾,道:“天亮後我便要上路了。”
謝玄有些不高興,道:“這麼急?你還沒到我家裡坐坐呢?為什麼?”
容樓當然不能說是因為介懷自己的真實身份,只道:“不為什麼。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想自己安排。將軍府就不必去了。”
謝玄皺眉道:“其實,那日分手時我就很想領你去見一人。見了他便能知道你的傷是不是真的無法醫治。。”又道:“只是,當時我急著回營。。。。。。”
“多謝你。”容樓打斷他道。
謝玄不解道:“我並未幫上你什麼,為何要謝我?”
“你有這份心,我便應該謝你。” 容樓笑道:“我明白你身為朝臣又豈能沒有牽絆。”
謝玄搖了搖頭道:“可是,我現在後悔了,當時真該不管不顧,強拉你一起去見他!”他嘆了口氣,道:“現在回到營中就只能為事務所綁,若沒有上面的指令只怕難以脫身。”
容樓寬慰道:“我自己都已經不在乎了,你又何苦勞神。”又道:“那人是個名醫嗎?我這傷本沒得醫的。”
“他不懂醫術,只懂天下第一的‘相人之術’。”謝玄笑道。
“‘相人之術’?”容樓一臉疑惑。
“相由心生,貌隨命轉,運乃天定。人的壽命、安危、品性等在相貌上都有所體現,只是很少有人能洞悉其中的奧妙罷了。只要讓他看一看你,至少可以看出你能否渡過這一劫。”謝玄道:“若是發現你命不該絕,那隻要尋名醫精心治療便好。”
容樓“哈哈”大笑,道:“你信這些?我倒不信這些算命看相的說法。”
謝玄鄭重其事道:“我信。因為那個擁有“天下第一相人之術’的人就是我的叔叔……謝安。”
“謝尚書?”容樓目光一凜。
晉朝吏部尚書謝安的大名即使遠在北方的容樓也早有耳聞,他的威望和大秦天國的臣相王猛不相上下。
謝玄道:“不錯。就算你不信相人之術,總該信我。”
他凝神想了想,似乎有了辦法,道:“不如這樣,明日你先不急上路,等我為你備下酒宴,既作接風,也當辭行。你我一起痛飲一番後再走不遲。臨行前,我會替你準備一匹好馬,再寫張拜貼給叔叔。反正你要往江南一帶去,建康是京城,既順路,於江南而言又是個非逛不可的好去處。尚書府就在那裡,到時你順路去拜會一下我叔叔,我和他已經許久未見,也算代我向他問個好。”
他既這麼一說,容樓倒是不好拒絕,欣然應下。
之後兩人復又躺下迷迷糊糊地眯盹了一會兒,直到營中的起床號角吹響。
。。。。。。
中午時分,謝玄讓人另闢出一間食帳擺下了接風宴。
容樓進得帳中,只見除了謝玄笑眯眯地迎了出來,不遠處還立著一位身著北府軍服的黃鬚老者,看他面板泛紅、體格高大、目深而鼻高,顯然不是漢人。
那老者遠遠見容樓進來,先是微笑施了一禮,而後抬頭瞧清楚了容樓的面貌,臉上的微笑瞬間僵住了,眼睛似乎亮了亮,旋即又皺眉面露狐疑之色。
容樓見狀心裡微微有些異樣。
謝玄卻並未注意到這些,只招呼容樓入座。
待二人坐定,那老者自動上前替他們滿上酒,又低首回稟謝玄,道:“將軍,營裡還有不少備水燒柴的雜活等著我去做。你看。。。。。。”
謝玄點頭示意他離去。
容樓一看桌上的菜,驚喜笑道:“太好了!全是我以前經常吃的。”
謝玄欣然笑道:“那你還不趕緊吃?”
容樓急急每樣塞了幾口,又一口飲盡那碗又嗆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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