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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樓不解道:“你討厭燕國的皇族?”
宇文賀搖了搖頭,道:“不是討厭。是恨!”
這時候她那雙藍綠交織的眸子透著兇光,面目有些猙獰,象是變了個人一樣。
容樓一時訝然。
宇文賀淡然道:“我今年整二十八歲。六歲的時候就沒了部族,沒了家,沒了娘,與爹爹失散,流落南方。。。。。。吃盡了苦頭。這一切全是姓慕容的人害的!”藏在桌下的手,雙拳緊握。
容樓尋思了一下,道:“很久前,燕國的慕容部向宇文部開戰。”他嘆了口氣,點點頭,道:“確有此事。”
宇文賀搖頭道:“對於別人而言,也許是很久前的事,但對於我來說,卻永遠象是發生在昨天。那時,慕容家已經建國多年,勢力強大,卻為了統一北方,終不肯放過我們的部族。。。。。。”
容樓沉吟了一下,打斷她道:“現在燕國也不復存在了,你再繼續恨下去只會令自己痛苦。有必要嗎?”
宇文賀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當然知道沒有必要。可這種骨子裡的恨就象我明明吃飽了卻仍然要繼續吃到撐一樣,就是不能停下來。”
容樓皺眉道:“難道只有重建你的部族,你的家,之後才能令你中止這種恨意?”
宇文賀慘然笑了笑,道:“重建?談何容易。而且也不是我的部落。我雖姓宇文,卻只是一個小丫頭,並非宇文王族後裔,又哪裡有資格去談宇文一族的重建大任?那種事怎麼也不會輪到我頭上。”
對宇文賀,容樓心中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宇文賀的嘴唇緊抿了一下,道:“其實,我最恨的人已經死了。那日,我聽說了他的死訊後,高興地唱了一天一夜的歌。”
溫小七淡淡道:“她唱歌一向很好聽,只是那一天一夜嚎得比哭還難聽。”說完伸手緊緊握住了宇文賀藏在桌下的有些顫抖的雙拳,又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忘記這些仇恨,日子就會過得比我輕鬆了。”
宇文賀感激地瞧了她一眼。
容樓問道:“你最恨的人,是誰?”
宇文賀咬牙切齒道:“慕,容,恪!”
容樓腦袋裡“嗡”的一聲,慕容恪必竟是他最敬重的人。但旋即他便明白了:那時,若不是慕容恪橫空出世,鮮卑宇文族也沒那麼容易被滅掉。
他沉默了。
稍後,宇文賀恢復了平常的神色。她招呼小二上前,點了些菜色,又幫容樓叫了份鹹魚煲,略有羞澀地笑了笑道:“除了小七外,你是第一個聽我說這麼多話的人。謝謝你。”
容樓沒有再說話,只顧埋頭吃煲。
鹹魚煲的確很好吃,又鹹又鮮。但最後,吃完了鹹魚煲,容樓還是把桌角那碗已經漲幹了的面端到了面前,三下五除二也吃光了。
溫小七和宇文賀都不解地瞧著他。
溫小七疑道:“麵條都漲成這樣了,你居然還能一口氣吃光。。。。。。難不成沒吃飽?”
容樓只是笑了笑,也不解釋。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容老頭最常做給他吃的,就是這種面。
小食店門口分手的時候,溫小七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並不象她以前想的那麼簡單,那麼無趣了。
回到謝府時,已近黃昏。
經過花園去客房的路上,容樓瞧見了謝玄,不禁驚訝萬分。
因為,這樣的謝玄,他生平還是第一次瞧見。
站在那裡的謝玄,一襲青衫落拓,滿身蕭蕭肅殺。平素裡那對總是含著笑意的眸子,此刻卻似藏著鋒利的刀劍。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園中,令人望而卻步,不知在想什麼。
容樓知道定是有大事發生,於是走上前,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謝玄也沒瞧他,只注視著遠方,道:“綠環死了。”
容樓愣了愣,問道:“綠環是什麼人?”
“是我姐姐的貼身侍女,”謝玄道:“但昨夜被人刺殺了。”
容樓驚了驚,道:“那你姐姐可還好?”
謝玄點了點頭,道:“幸好她臨時有事,昨夜不在府內。”
容樓面色一凜,道:“什麼人做的?”
謝玄冷哼了一聲,道:“我看過屍體,別人雖然不知道,我已經猜到是誰了。”
容樓又疑道:“為什麼要殺一名侍女?難道和她有仇?”
謝玄緩緩搖了搖頭,道:“他不是要殺綠環,他要殺的人是我的姐姐。”